从“后进生”变为“领跑者” 海垦勇立改革潮头
■本报记者李关平
海报集团全媒体中心记者吴思敏
“这是第二栋"芒果楼"了，4层楼，550平方米，两辆小汽车，家里出了两个大学生，这都要感谢农场当初大胆改革，调整种植结构，带领职工种植芒果。”12月10日，海南农垦神泉集团（原南田农场）长田片区，现年55岁的职工卜建雄指着新盖的楼房，激动地对记者说。
曾经，海垦是海南先进生产力的代表，GDP一度占全省33%。然而，改革开放后，却成为改革“后进生”，整个海垦系统都在橡胶产业支撑起来的“大锅”里抢饭吃，经济地位不断下降，不少胶工“逃离”农场，举家外出打工。
卜建雄曾经也是外出打工的一员。他见证了海垦昔日的荣光，也经历过发展的阵痛，同时，也是农垦改革的收益者。
被迫放下“公家饭碗”后
第一个月工资是原来的10倍
卜建雄是一名“垦二代”，上个世纪50年代，他的父亲退伍后来到海南农垦。在计划经济时代，父亲在农场当教师，母亲当胶工，是领国家工资、吃商品粮的体面“公家人”。
他清楚地记得，1970年代，父母亲每月各领36斤大米和40斤大米，小孩每人每月能领12斤大米，全家六口人共计124斤大米，“这让周边的农村村民很羡慕。”卜建雄说。
一组历史数据客观地记录了当时盛况：1979年，南田农场总面积近18万多亩，总人口近3万人，是以种植橡胶为主的大型国有农场，因累计向国家上缴利税超亿元，受到国务院嘉奖。
这段“最好的时光”，得益于海垦的生活生产物资均由国家供应，产品由国家包销，海垦一度是人人向往的“高地”。
但随着我国步入市场经济的发展轨道和海南建省办经济特区，作为一个庞大的“政企综合体”，海垦内外管理体制，都显示出不适应性，经济地位不断下降，职工生活举步维艰。1990年代初，南田农场欠债3000多万元，1万多职工半年没领到工资，“沦为”海南农垦五大贫困农场之首。数据显示，南田农场到1992年时已有2000多人举家外迁，另谋生路。
已经成家的卜建雄被迫放下“公家饭碗”到海口打工当司机。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月工资到手1200元，是农场工资的10倍。
回农场种芒果后
盖起“芒果楼”带妻儿旅游
1992年，中国改革开放总设计师邓小平南巡发表重要讲话，改革开放春风吹拂大地。处于困境的南田农场，开始踏上改革之路，大幅缩编机关总部人员，调整产业结构，培育芒果种植新产业。用时任南田农场场长彭隆荣的话说：南田要走出一条活路，就要杀出一条血路。
但卜建雄的父辈们认为，砍胶树，种芒果，风险极大！天然橡胶是数代海垦人心血，承担着国家使命，更是海垦人的荣光。但事实上，处在台风走廊的南田农场种植橡胶风险极大，种植改良后的芒果却是风险较低的选择。
面对来自众多职工的不理解和疑惑，农场很快制定了一系列优惠和帮扶政策，鼓励职工承包土地种植芒果，如3年内免收地租，特困职工享受农场免费提供的芒果种苗等。
直到1996年，在外打工的卜建雄看到第一批种植芒果的职工收入可观，他才匆匆赶回农场种芒果。2000年，卜建雄的第一批芒果让他获利7000元；2007年获利15万元，盖起第一栋两层“芒果楼”，此后几乎每年他都要带着妻儿外出旅游一趟；2017年获利50万元，次年盖起第二栋4层“芒果楼”。
据统计，2017年神泉集团人均收入27961元，比1992年738元增长36.8倍，职工群众自建6900多幢“芒果楼”，自购1200多辆小轿车。
新一轮农垦改革后
成为全国农垦改革的“领跑者”
清晨7时，卜建雄和大儿子卜业帆就扛着工具去芒果地开始一天的劳作了，小儿子卜业扬也准备出门去“南田居”上班，“他们对海垦的未来有信心，大学毕业都愿意回来，这都是改革改出的新气象。”卜建雄感慨道。
2008年6月18日，国务院审议并原则通过《关于推进海南农垦管理体制改革的意见》，提出“按照政企分开、社企分离、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改革总体要求，和“体制融入地方、管理融入社会、经济融入市场”改革目标。
2015年，党中央对新时期农垦改革作出重大决策部署，海南农垦新一轮改革再出发。海南农垦大刀阔斧去行政化，海南农垦总局整体撤销，不再作为实体机构存在，成立海垦控股集团，长达60多年的“政企合一”历史宣告结束。
改革后，南田农场成为历史，彻底转企改制成立海垦神泉集团。“神泉芒果在省内外已经是响当当的品牌，所以我们的芒果不愁销路，价格也好。”卜建雄说。
小儿子卜业扬所在的“南田居”，是新一轮农垦改革后成立的，集党组织、居委会、居民服务中心于一体，政府通过委托授权或购买服务方式承接原农场上百项社会职能的机构。
2018年7月，海南农垦国有农场办社会职能改革工作连续3次位居全国各垦区之首，农业农村部高度评价“海南农垦改革为全国树立了一个标杆”，成为全国农垦改革的“领跑者”。
目前，海垦按照省委、省政府部署，重点发展天然橡胶、热带水果、热带作物、草畜养殖、南繁育制种、旅游健康地产、商贸物流、金融服务等八大产业。同时，谋划符合海南建设自由贸易试验区和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要求的新兴产业。
“改革一直在路上，海垦必须继续勇当先锋、做好表率。”海垦控股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杨思涛表示，海南农垦正全力打造海南经济新的增长极和国家级热带农业示范区，努力实现“两个率先”,即率先基本实现农业现代化、率先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本报海口12月16日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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