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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紫薇枝头袭来“紫色风暴”

海南日报 2019-07-01 07:24

小叶紫薇的身影在海南多地都可见到。海南日报记者 陈耿 摄花团锦簇的小叶紫薇,让人赏心悦目。陈耿 摄大叶紫薇已成为海口市公园里和小区中常见的景观树种。 陈耿 摄文\海南日报记者李梦瑶

似乎是故意要等到一春的繁花黯然退场,一树一树的紫薇这才肯肥嘟嘟地亮出花瓣,在夏日艳阳里醉倒一大片浓荫。

将攒聚如豆如珠的花木开得蓬蓬如瀑,从酷暑一直盛放至冷秋,决不肯露出半分破落与衰败的迹象,“长放半年花”的紫薇在少花之季独占芬芳,其跋扈与无畏堪称一绝。

与大个头的大叶紫薇不同,小叶紫薇无论是树高、花朵还是叶子都小巧得多,气质更为平易近人的它在悄无声息中打破“花无百日红”的魔咒,牵起一场枝头上的紫色风暴。

紫薇花以名为胜

春暮初夏,正是花事阑珊时。而在花开了一茬又一茬的热带南国,不过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不停歇的蝉声、炙热的微风里,一树树深深浅浅的夏花开得绚烂,竟也怎么都抢不了紫薇花的风头。

紫薇花色四种,分红、淡红、紫、白,因古时道家崇紫,又以紫为正色。宋代植物著作《全芳备祖》中称“紫薇名胜,似得花之圣”,可见占尽了一个“紫”字的便宜。

能捱过烈日的炙烤,紫薇自然算不上娇贵。自高寒的西藏边境向东南直抵热辣辣的台湾,一团团烟雾般的紫薇花几乎萦绕在大半个中国的枝头。

相传三国时期,诸葛亮隐居隆中的三顾庭院中就栽有两株紫薇树。而让紫薇一时间风头无两,或许始自唐开元年间。710年,唐玄宗李隆基见紫薇提前开花而得到启示,联合太平公主提前起兵发动政变,即位后改国号开元,令宫廷内外遍种紫薇,又将国家最高机构——中书省改为紫薇省,让“花中之圣”自此多了个“官样花”的别称。

从朝堂官衙内探出头,一簇簇的紫薇奔向庭院与乡野,风风火火地盛开了千余年。如今早已是寻常花的紫薇,被襄阳、咸阳等多个城市选作市花,就连海南也曾将小叶紫薇从庞大的紫薇“家族”中单独拎出来,作为过“省树省花”的备选之一。

顾名思义,小叶紫薇长得娇小,与高可达7-25m的大叶紫薇相比,不仅叶子较小、枝条较细,花絮也更为密集。据海南师范大学生命科学院教授钟琼芯介绍,这两种都隶属于千屈菜科紫薇属,对于海南来说都属外来物种,但因耐热耐旱,又具有抗粉尘和抗气体污染的能力,如今在岛内各地也多有栽培,用作园景树及庭荫树。

谁道花无百日红

大约是在暮春的某个夜里,小叶紫薇的枝头萌发出许多叶芽,紫红紫红的,星星点点。随着和风细雨的滋润,满树花蕾攒聚如豆如珠,先是一朵两朵,很快满树晕染开来,衬着被风刮得纯蓝的天,还有响起的第一声蝉鸣,便知道盛夏切切实实地来了。

似红云像晚霞,蓬勃灿烂在建筑物前、院落内、小径旁或池畔河边,从6月开至9月甚至更久,小叶紫薇根本不管什么烈日或雨水,只顾一日日慷慨地艳丽着。无数细密的小花,仿佛都有默契似的,抱团而立,蓬勃向上,成就着它的绵长花期。

昆曲《玉簪记》里有一章“问病”,陈妙常上场时就唱了句“闲庭开遍紫薇花”,到了下一场,潘必正上场时又唱道“风雨暮秋天气”,平平常常的一段话里便巧妙地揭示了紫薇花期之长。

独占芳菲当夏景的小叶紫薇,暮秋时节仍能闲庭开遍,也难怪杨万里有诗赞曰:“谁道花无红百日,紫薇长放半年花。”

有趣的是,在色彩谱系上,紫色是红和蓝的相遇,也是暖和冷的遭逢,恰是紫薇花期的一种生动写照。

同一根花枝上,前面的花朵还没谢,后面的骨朵儿就在长,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枝花总也开不败,堪称“花中劳模”。甚至一场雨水过后,层叠的花瓣里浸着不停滚动的颗颗水珠,反倒显出另一种俊俏,让人怦然心动。

惊鸿舞燕紫薇开

都说距离产生美,这话放在小叶紫薇身上尤其恰当。

小叶紫薇为圆锥花序,着生于树木枝端,花六瓣,瓣多皱壁,植物学上叫“具爪”,意为“皱皱的像爪爪”。近距离欣赏时,会发现它并不能称为一朵花,甚至其花瓣和花蕊也是完全分家的,朵、穗、莛等专属于花的量词在这里几乎统统都用不上。

可等到退后稍远一点的距离再看,会发现重重叠叠繁复的花瓣,从浅粉至深红的颜色,俏然盛开于纤长枝干的顶端,在众花褪尽芳菲的盛夏里实在让人挪不开眼。

或许是足够特别,小叶紫薇的别称竟能列出一大串。除去因“谁道花无红百日,紫薇长放半年花”“盛夏绿遮眼,此花红满堂”而得名的“百日红”“满堂红”外,又有人称小叶紫薇为“无皮树”“猴刺脱树”和“痒痒树”。

“无皮树”与“猴刺脱树”倒是好解释,只因生长多年的紫薇树干光洁细腻好像无皮一般,《酉阳杂俎》里说“谓其无皮,猿不能捷也”,意思是树身光滑到猴都不易攀援,故得此称。

只是将小叶紫薇唤作“痒痒树”,难道树也怕痒?清《广群芳谱》中提到,“一枝数颖,一颖数花,每微风至,夭娇颤动,舞燕惊鸿,未足为喻”,寥寥数笔将紫薇的“怕痒”写得传神。

不过小叶紫薇的“怕痒”并非像人类一样拥有敏感系统,只因其树干太过细小而“头重脚轻”,以至于稍一触碰便会晃动起来,就连有风拂过时也会“挠一隅而动全身”,让人霎时间明了什么叫“花枝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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