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仁墟的老吴
□陈恩睿
近日的一个午后，在海口秀英区石山镇安仁村一家老爸茶店里，看到一位个头不高、体型偏瘦，但反应灵敏、举止流畅的老大哥边喝茶边忙着使用手机。他时而拨打，时而接听；时而站着讲话，时而坐着说话；有时讲海南话，有时说普通话。
跟我们坐在一起喝茶的一位老师是安仁墟人，看我们好奇，他介绍说，那位忙着打电话的老大哥是安仁墟做牛肉生意的老吴，他多半是在谈生意，要么是有客人预订牛肉、牛排，要么是与肉牛饲养户沟通交流信息。
经那位老师介绍，我认识了老吴，并聊起美安黄牛肉市场情况。约十余分钟，老吴接了个电话后，站起来说，“对不起，你们继续喝茶吧，我要到村里给肉牛估价并下定金。”
老吴，名叫朝英，今年71岁。1972年高中毕业后，接替父亲的班到石山食品公司当职员，负责宰牛、宰猪。他勤恳卖力，很快学到宰牛功。1983年，石山食品公司体制改革，老吴回到安仁墟安家。那年，他35岁。回安仁墟后，老吴又开始琢磨利用农贸市场开放好政策，发挥宰牛功，做牛肉生意。
从石山食品公司回到安仁墟宰牛做生意，老吴承受着想象不到的议论。有人说他在食品公司干了多年，回村里还坐不住，还要占市面做生意；有人说，老吴回村里宰牛做生意，那是下岗了脸皮厚……面对种种议论，老吴闻而不听，低头干活。
尽管老吴宰牛功夫过人，也不在乎什么议论，但做起生意也并不那么顺利。刚开始，能够保本就万事大吉了。新面孔，客源少，卖肉难，用老吴当时的话说是，宰牛卖肉本是卖给客人，但到头来却卖给了自己，成了出口转内销。面对销路打不开的问题，老吴不灰心，也不丧气。他坚信，天上不会掉馅饼，牛肉销路也是等不来的。为打开市场销路，建立人脉网，老吴将诚信摆在重要位置，并耐心地默默地践行着。
几次，城区客人与老吴电话预订牛肉，但因事不能按时到安仁墟来取肉。这时，正好有其他客人来购买牛肉，可惜市场上的牛肉已卖光。那客人知情后，恳请老吴将预留的牛肉卖给他。每斤多给1元，老吴不同意；多给2元，老吴不同意；多给4元，老吴不同意……老吴和气地对客人说：“对不起，我要对每个客户负责。今天，用较高的价钱卖掉别人预订的牛肉，也许能赚几个钱，但同时也失去了信誉。”
安仁墟附近村一户人家的儿子举行婚礼，与老吴预订200斤小黄牛肉。当天，老吴早早起来宰了两头黄牛，一头为小黄牛，另一头是大黄牛。小黄牛肉专供那结婚儿子家婚宴，大黄牛肉供应市场。但宰牛后过称，小黄牛肉不足200斤，怎么办？有人指点，用大黄牛肉当小黄牛肉补足便可。可老吴不这样做，他认为，这样做就是不讲诚信。于是，他到别的小黄牛肉摊买肉补足，保量又保质。
一次，有一户村民入新居，举行入宅大吉活动，决定以小黄牛肉火锅助兴喜庆。举行入新居仪式那天早上，这位村民来取牛肉时不好意思地对老吴说：“对不起，来的客人数量低于预算，牛肉需要减去四分之一。”老吴听了，不假思索地爽快回答：“没什么，做喜事顺利很重要，但要结合实际，一点都不可浪费。”
老吴回安仁墟宰牛做生意，一干就是36年。老吴年纪虽大，但讲诚信，人缘好，顾客多，生意门路渐渐地拓宽了。大多数客源来自城区的大排档、农家乐、企业……受老吴诚信观念的影响，他儿子也做起了宰牛生意，日子过得既满足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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