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治疗师可帮助患者“自由呼吸” 爱的供氧
2月25日，我国相关部门向社会发布了16个新职业，自此，《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分类大典》中才有了“呼吸治疗师”一职。作为各大医院中普遍稀缺、人才也较为稀少的职业，在海南当呼吸治疗师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他们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时起到了什么作用？获得“职业身份证”对于他们来说又有什么样的意义？今天的《非常职业》让我们一起认识一份新职业——呼吸治疗师。
记者曹宝心文/图
非医非护
她常年与呼吸器械打交道
巡查重症病房、监测调整呼吸机参数、肺功能室接诊病人并调试仪器、睡眠呼吸监测报告，同时兼顾临床药物实验项目，这是省人民医院呼吸科呼吸治疗师石湘林的日常工作内容。
尽管隶属于呼吸科室，但石湘林的呼吸治疗师身份却是介乎医生和护士之间的一种新型职业。“我们不像医生负责病人的临床治疗，也不像护士做护理工作，我们属于医学技术一类，简称技师，主要跟呼吸器械打交道。”
毕业于四川大学华西医学院的石湘林是省人民医院唯一一名呼吸治疗师。“上学的时候老师说过，这个专业非常重要但报考的人太少了，整个呼吸治疗专业一共才12个人，毕业后大多从事相关的工作，例如呼吸机维护、睡眠检测、纤支镜检查等等，成为专业呼吸治疗师的屈指可数。”
工作职责
负责仪器监测、维护及工作报告
在肺功能检查室，石湘林使用肺功能仪监测患者的肺功能情况，确认疾病严重程度，同时指导患者进行肺康复治疗，“如一些需要手术的病人，肺功能评估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如果肺功能不好，术后的恢复就会很差。”
据介绍，呼吸治疗师除了重症病房的机械通气外，还需要对呼吸科病房的呼吸机例行巡检、调整参数，同时负责呼吸治疗方案中的排痰、呼吸康复等工作。“忙的时候像陀螺，三头跑动，往往面前摆着四五台肺功能仪器，一个一个地吹气监测数据，另一边重症病房打电话过来说要转运病人，肺功能检查室走廊里还排满了病人，护士根本应付不过来。”
石湘林说，仅凭她一人并不能完成所有工作，大多数时候都需要医生和护士配合，“如果出现呼吸机故障或其他突发情况，我再进一步处理。我主要负责仪器监测、维护及工作报告，工作报告对临床治疗及实验有积极意义。有时候病人需要半夜转院或做手术，我得从家里赶过来，跟着上救护车或到病房监测呼吸机。这种情况时有发生，但随着专业培训的普及，更多时候是电话及视频紧急会诊。”
石湘林表示，“最简单的呼吸支持方式有常规的给氧、吸氧工作，在给氧不够的情况下，我们会先给患者经鼻高流量吸氧。”她称，经鼻吸氧是近几年兴起的一种治疗技术，在新冠肺炎治疗过程中作为治疗指南推荐项目。如出现呼吸衰竭，呼吸治疗师会给病人上无创呼吸机做呼吸支持。“轻度的呼吸衰竭先进行无创操作（即压住口鼻面罩）来维持和改善，根据病人身体的耐受情况及无创治疗的实际成效，如果不行需尽早过渡到有创治疗，有创呼吸支持主要是气管插管或气管切开。如果无创及有创治疗都行不通的情况下，会考虑进行体外膜肺氧合（ECMO）治疗，但这项技术目前在省内尚未成熟，临床案例非常少。”
抗击疫情
全副武装为病人插管治疗
新冠肺炎疫情暴发时，省医院肺功能室全面停诊，但呼吸科的日常工作仍正常运转，石湘林仍需每天到重症病房监测和调整呼吸机。那时她刚从老家回海口没多久，院领导就打电话来“召唤”。“下午2点接到的电话，3点就得到医院做防护培训，第二天早上8点准时拎包报到。当时正是疫情最严重的时候，去之前有些害怕，这事我都没敢跟爸妈说，一直坚持到出来才给他们报了个平安。”
石湘林介绍，负压重症病房里基本是新冠肺炎确诊病例，一进去全部都是插管、气管切开的病人。由于插管上机的病人气溶胶扩散严重，传染风险大，进入重症病房时医护人员均有严格的穿戴防护要求。“尤其是进行有创呼吸治疗操作时，我们要给病人吸痰、气切、插管等，整个人要凑得很近才能完成操作，所以我几乎从头武装到脚。”
在负压病房里，石湘林最开心的事是查房时看到病人情况好转，拔管脱机。“拔管后开始肺康复治疗，慢慢地病人就可以从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房，这真是一个很有成就感的过程。”
但重症病房总归是一个悲喜交加的地方，他们也有压抑的时候。石湘林透露，当她穿着一身厚重的防护服给病人按压抢救时，只能靠触摸来判断病人的生命体征。“即使显示屏上显示着病人的生命体征，但由于身上的防护过于密闭，再加上大幅度运动，动起来眼镜上全是雾，其实什么也看不到。”
她告诉记者，抢救时病房里会安排专门看显示屏的人，配合抢救的医师等人操作。“有一次我正在奋力抢救一位病人，突然听到主治医生宣布病人去世了，当时呼吸机还在运行，我手上还能感受到病人气体的舒张，可整个病房陷入了压抑中，大家默默拆着呼吸机及各种管线。”
在负压病房轮班的11天里，石湘林看着2位病人从重症病房转入普通病房，2位病人抢救无效死亡。“每位病人的离去我们心里都很难受，病人坚持了这么久是很不容易的。我们都知道，在当时的情况下，一旦进入负压病房或普通病房，就可能再不能与家人见面，如果去世将直接进入殡葬程序，真的太可惜了。”
“职业病”
跟相亲对象聊呼吸机话题
今年是石湘林进入省人民医院工作的第9个年头。由于常年与呼吸器械打交道，31岁的她常被同事吐槽，每次与相亲对象吃饭都要跟对方聊呼吸机。“最近开始改聊肺功能检查了，有时候看着对方的脸就会忍不住问他是不是有打呼噜的习惯。通常看到脖子短、下巴小、下颌后缩的人，就会担心他是不是有睡眠暂停的问题……”
作为一名呼吸治疗师，石湘林深刻体会到，戒烟教育非常重要。她称，长期抽烟的人肺功能真的很差。“很多病人都是术前评估时才会来做肺功能检查，一查就是特别严重的慢阻肺，一问就是几十年的烟龄。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要适当地锻炼，改善一下心肺活力。我们在给病人上呼吸机的时候，如果是身材瘦小，胸壁很薄的病人，会非常难调试呼吸机参数，稍微给高一点压力都怕把对方的肺吹破了。”
2月25日，我国相关部门向社会发布了16个新职业，自此，《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分类大典》中才有了“呼吸治疗师”一职。“有了职业认证感觉有了身份的仪式感，相信接下来职称考评体系也会不断的完善。希望越来越多人重视并加入这个群体，因为呼吸治疗真的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石湘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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