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江水漫漫
□江龙光
家乡临江,叫枫江。村庄在江口,叫枫口。
枫口扼枫江流入榕江的交汇口,在解放初期还是挺有名气的商品集市。这里,顺榕江直下可抵汕头市,逆榕江而上可达揭阳市,而逆枫江而上则可到潮州市最近点。陆路更方便,汽车直通三市。
由于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又处两个重镇曲溪与砲台之中,半个世纪前的赶墟日,枫口排列农历每月的一四七,砲台是二五八,曲溪乃三六九。
家乡东侧有座山,叫横山。少年时代恰逢国家三年困难时期,经常要上横山铲山草,弥补家里稻草不够烧饭的缺口。站在横山上鸟瞰曲溪公社与砲台公社隔江交界的村庄,十分清楚看到曲溪管辖的横山村,砲台管辖的涵头王村,想不到以后还与这些村庄走出来的人有缘联系呢。再看自己的村庄枫口,三面遍布港湾河汊,北面是后溪,西南面依次是运下港、双头澜港、阿姨尾港。
在这些港湾河汊里捕鱼,我最常用的是竹薄“闸鱼”,瞄准家乡潮汛的“初九二十三,早禾暗也禾(用潮汕话读:禾,水干;暗,近黄昏)”。在捕鱼的潮汛期里,上午涨满潮时布下竹薄封住港汊,下午退潮水干抓捡鱼虾蟹就可以了。捕鱼最高兴的是欣赏退潮时,枫江上水漫漫,高潮停稳时间仅半小时,便急流猛退,相连的港汊,也急流跟退,被围住的江鱼在水面上飞跃起来,但就是跳不过竹薄。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就着港汊边软茸茸的青草,躺下仰望蓝天,惬意哼支小曲,苦中得乐,精神一爽,冁然而笑,顿觉此时自己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一转眼,1970年秋天,响应国家召唤,要到天涯海角屯垦戍边了。那天到曲溪公社集中后,又乘江轮到往汕头,途经枫江口,让我又一次深情凝望生我养我的家乡枫口,以及排列于左右两边的运下港、双头澜港、阿姨尾港。
在我人生失去一位亲人,回家乡闭门苦思时,自然想起少年时期的同龄人、同村人、好学友……笃笃笃,有敲门声,是江美深、江如典他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他们与我同年纪,同村同生产队,那年潮汕例俗十五岁“出花园”,每人各抱一个大鸡碗,去已放假的小学厅堂里甩扑克,只见厅堂里地板光滑凉快,酷暑天,一溜儿脱掉上衣,席地滚个欢……眼下前来探访的儿时友伴,一个当了村领导,一个当了镇领导,面对他们句句入心的慰问,抑郁寡欢之后,友情让我谨记枫江水漫漫,川流不停息。
又一转眼,1991年,海口市政府邀请揭阳县政府来访,主要想引进揭阳县的一批急用乡镇企业。被邀的王县长,正是枫江口的涵头王村人,分管相关工作的吴副县长,也正是枫江口的横山村人,真是无巧不成书。
有来有往,邀访又回访,两市县互访工作我均参加。特别是王县长,这位揭阳县最后一任县长(此后升格地级市),在我职业关系接触过的不少领导干部中,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他出访来海口市时,百忙之中强挤时间带队到我家探访,我回揭阳探亲也去过他家拜访。由于青少年时期彼此都吃过苦,奋斗意念强,谈话有着很多共同语言。
在与家乡的“父母官”接触中,面对他们的鼓励,我没有当客套话听,扬鞭自策尽量为枫江、榕江增添一朵浪花,哪怕是极小的浪花。
2001年,晚报系统开展“全国晚报热点新闻大赛”,历时半年,影响力极大,大赛截稿后由全国一流的新闻专家组成评审团无记名投票,并加设了“特等奖”。在本报召开动员大会时我想,在关键节点敢于抓住敏感题材,在“七一”前夕用散文形式写了新闻特写《党建新事》。本篇新闻梗概是写一个原国营厂的党支部书记,在改革大潮中到一家私营厂打工,依然被厂里的党员选为支部书记,他与私营厂长密切配合事例动人,深受私营厂长的喜欢和敬佩,在“七一”前他向他递交了入党申请书……面对这特殊题材,我不满足于一般的故事性和猎奇性,而是立足现实性,凸显前瞻性和引领性,在报社的支持下,发表于隔日本报头版头条位置。
大赛评奖揭晓,《党建新事》以最高票数位居“特等奖”榜首。在此前后,接连在一年里写出几篇新作,分别荣获“全国城市报纸舆论监督”一等奖、“全国晚报年度好新闻”一等奖、“海南省年度好新闻”一等奖等。
“全国晚报热点新闻大赛”颁奖大会在广东中山举办。颁奖会后当晚我睡不着,夜里独自出来散步。那夜皓月当空,街道整洁。
此时此刻,我又想起在家乡少年捕鱼的运下港、双头澜港、阿姨尾港,还有那主干河上的枫江水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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