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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胶北移”功臣彭光钦

海南农垦报 2019-04-02 08:43

橡胶等热带作物的科学研究,新中国成立前基本上是空白。真正有系统地进行研究是在华南农垦成立专门机构之后。华南亚热带林业科学研究所在筹建期间,就组织了当时的主要科技力量进行考察。

西方学者历来认为,橡胶树只能种植于南纬10度和北纬14度范围内的高温、高湿、静风地区,并认为北纬17度以北是“植胶禁区”。

中国最南端的海南岛也位于北纬18度至20度之间,而且虽然20世纪初已有海外华侨从南洋运回巴西橡胶树苗,开展生产经营,但由于他们大多是小气候、小地形的经验性生产,缺乏宏观的了解和规划,以及科学管理的方法,因此经营不善,成效甚微。不论是新中国成立之前还是之后,国防和民用所需橡胶原料及其制品几乎完全依赖进口。因此,巴西橡胶树究竟能否在“禁区”以北的地区种植?如何在“禁区”以北的地区种植?这是中国橡胶事业面临的首要问题,也是热作两院无法回避的头等重要的课题。

橡胶北移的最早倡导者与研究者,是中国橡胶作物科学研究的先驱,热作两院的创始者、一级教授彭光钦。

早在20世纪40年代,时任国民政府经济部重庆工业试验所所长的彭光钦,就怀着解救祖国危难的急切心情,亲自组织过中国第一支“国产橡胶调查队”,率先对我国天然橡胶开展广泛、深入、系统的研究,并深入西南边境考察气象、地貌和生态条件。经过深入而细致的田野调查,彭光钦认为,北回归线以北的这一部分地区可种植巴西橡胶树的面积比海南岛还大,产量和质量也可能比海南岛要多要好,大有推广之必要与可能。与此同时,他通过对印度橡胶树与巴西橡胶树生理生化共性的研究,判定在我国亚热带地区如粤、桂、滇三省区南部、海南岛、澜沧江河谷等地,都可以发展巴西橡胶树。巴西橡胶树的种植区域,可以北移。

新中国成立后,彭光钦将关于中国橡胶资源的长期思考,写成《中国橡胶资源展望》一文,又主持和指导了“重庆地区印度橡胶树栽培实验”等十几项有关橡胶北移的科研项目,率先开创了我国的橡胶科研工作。

1952年,受毛泽东委托而负责中苏橡胶合作的政务院副总理陈云,亲自写信把彭光钦从重庆调到广州,筹建我国第一个以开发天然橡胶为主的华南热带作物研究所,任其为筹委会副主任。研究所正式成立后,彭光钦被任命为副所长、一级研究员,正式主持“橡胶北移”工作。

橡胶树北移是需要综合遗传育种、生理解剖、生态造林、植物保护、土壤肥料、气象地理等各方面的科研成果来解决的复杂课题,是一项包括驯化育种、选地试种以及各种农业措施在内的集体创作。

彭光钦在几十年攻研生物化学的基础上,提出课题,组织人才,从生理生化、栽培、遗传等方面进行攻关,然后总结经验和指导生产实践。他和他的同事特别着重研究橡胶生物合成和生理机制中的难题,如华南橡胶化学性质变异的研究、胶乳膏化浓缩化问题、膏化剂的制备、排胶障碍的分析及其化学防治与处理、产量刺激的作用机制等等。可以说彭光钦对橡胶生理领域的许多环节都进行了广泛地探索研究。

1954年起,在小范围内取得橡胶北移的初步成果基础上,彭光钦逐步开始了大范围的协作——由中国科学院有关学科和各省农垦局配合华南热带作物科学研究所和华南垦殖局各有关垦殖场,通力合作,展开了一场和寒、风、旱三大天敌斗争的橡胶树北移的大规模攻坚战。

这项意义非凡的重大课题,得到了国家的有力支持:1956年国家制订第一个发展科学技术的长远规划,橡胶等热带作物被列为国家重点任务之一,即“我国热带地区特种生物资源的综合研究和开发”。改重点任务共10个项目,华南亚热带作物科学研究所负责5项:1.华南风寒旱害及其预防的研究;2.提高橡胶树生产率的研究;3.橡胶树北移的研究;4.胶乳性质、加工技术和产品性能的研究;5.主要热带技术作物的引种驯化及提高产量的研究。

显然,橡胶树北移的研究,是可以统领其他子课题的战略重点;而橡胶树的越冬抗寒问题,是橡胶树北移最难解决的关键问题。

通过反复实践,彭光钦及其研究团队逐步掌握了北移的基本规律,并且发现,在同一环境、同一生长状态下,植株内部的生化过程及抗寒物质的累积,有着很大的差异。所以他们认为,橡胶树的北移栽培,必须纠正盲目追求生长量和过度抚育或基本上放弃抚育两个偏向,还要适当地采取农业技术措施,通过代谢作用,促使橡胶幼苗树在前半生长期充分发育生长,在后半生长期及时结束生长,使枝条充分成熟和木质化。与此同时,还要根据气象、地形、地势、植被、植株内部生化情况和寒害程度的影响等等,制定相应措施。

从1953至1967年,为实现橡胶树北移的目标,彭光钦进行了30多个项目的试验,探索了橡胶树生理机制和生化规律。甚至在被打成“右派”,身处极端艰苦恶劣的环境下,还锲而不舍地重点研究了橡胶生物合成和生理机制难点。其间,先后撰写了《橡胶树北移研究》等有关橡胶的科研论文29篇,写成了《橡胶树的产胶生理》一书作为讲义,为巴西橡胶树大面积北移种植的科研工作奠定了基础。

在彭光钦的研究基础上,1960年,国家科委在海南岛召开的热带作物会议上,决定将橡胶树北移的关键——橡胶树抗寒问题,列为国家的重点研究项目。这项包括选择地势,营造防护林,选用抗风、抗寒品种,割胶技术在内的成果发明者,是广东、云南、广西、福建四省区的农垦局以及华南热带作物科学研究院、华南热带作物学院等单位。

多年来,四省区和热作两院的橡胶科技工作者克服种种困难,自力更生、协作攻关,通过对生理学方面的呼吸代谢、物质代谢、细胞生理,以及不同抗寒力橡胶树的比较生理研究和提高抗寒力措施的研究等,建立了一套适于进行抗寒和寒害研究的生理生化和细胞生理方法,并在南起海南岛、北到福建龙溪这样被外国专家认为不宜植胶的地区内,运用我国独创的种植技术,成功地种植橡胶树646万亩,投产283万亩,产值达7.6亿元,使中国成为世界上唯一能够在北纬18度到24度地区大面积种植橡胶的国家,使中国的橡胶树种植面积和年产量分别居于世界第四位和第六位,创造了世界植胶史上的奇迹。

1982年,“橡胶树在北纬18-24度大面积种植技术”获得国家发明一等奖。

(节选自《海南农垦发展史》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6年出版闫广林沈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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