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斩鸡,那味!
该如何跟外地人描述海南白斩鸡的美味?喷香、爽滑这些形容词再累积也是略显苍白,我只能一边吞着口水,试图用这千把字的小文,向心中最爱的美食致敬。
白斩鸡,并非是鸡的一种称谓,而是鸡肉的一种吃法。养出一只肥瘦适中适宜做白斩鸡的鸡,绝对是可以让女主人得意很久的事情。白斩鸡做法并不难掌握,难的恰恰是原料,鸡需要平衡饮食和活动量,吃多了皮下脂肪过多,肌肉纤维不紧致;吃少了动多了,鸡肉嫩度太低,缺乏脂肪香气,也就没了白斩鸡的灵魂。最合适的鸡就是平时跑地,要吃之前笼养养膘,到了合适的日子就可以磨刀了。
每个人对白斩鸡的偏好也有很大差异,有人喜欢老母鸡的精瘦肉香,有人喜欢阉鸡的脆皮,而我认为二者精则太精,肥则过肥,二者就好像教科书和网络鸡汤文,缺乏调和。而我最喜欢选择100天左右、还没下蛋的小母鸡:脂肪含量恰到好处,皮滑肉嫩,带着轻度的甘甜和馨香,皮上一点点脂肪和嫩嫩的鸡肉更加耐于咀嚼,是更完美的组合。杀干净后先在鸡皮表面涂上淡淡的盐,轻轻按摩,使整鸡带有一丝含蓄的咸味,更能突出鸡肉的鲜甜。
白斩鸡烹饪最讲究的就是“分寸”二字:先把鸡脚扭反,插进鸡下腹洞内固定;然后将鸡头仰屈,用翅膀窝夹住,目的是使鸡头向后仰起、不用翅膀夹住亦可,但需在煮鸡时掌握好造型。煮鸡煮多久更是没有标准答案,只能依靠个人经验和分寸判断。进水后,鸡和锅的接触面是一个盲点,得随时纠正,分寸调整。我妈妈的经验是,一把鸡放进锅里就得提高警觉,不要离开厨房,随时查看鸡的成熟情况。一旦鸡皮的网格慢慢凸显,鸡皮发紧,而骨髓的血水尚未完全凝固,筷子插入拔出后没有血水,这时候的鸡就处于一种临界状态,味道最好。就像一个将军,完成战略意图马上收兵,而不是一味恋战。
我一直相信每种食物都有各自的性格,从而吸引欣赏它的食客,而白斩鸡就是一种木讷性格,就像《天龙八部》里的虚竹,不浮夸、不炫耀,只有在品尝时,甘甜和馨香才会沉稳地散发出来,越回味越香。
煮好的鸡透露着诱人的香气,其中最美味的地方是鸡腿和鸡身相连接处,那简直是我心中的“神仙肉”:皮和鸡肉饱满富有弹性,脂肪和肌肉纤维的比例恰到好处。用蒜泥、酱油、青桔调好蘸料,带有弹性的肉、蒜香的酱,缠绵在唇齿之间,每当吃到这块肉,都不免口舌冲动,心想,明天,明天再减肥吧。
白斩鸡是一道不容变通的美食,人在异乡,有时思乡愁苦,也有购买其他鸡种制作。可是刨去食材的新鲜度不说,肉质、鸡皮总是差了那么些意思。有时候妈妈带了现宰的鸡带来西安,可是灞河的水配上海南的肉,虽说风味很好,但是竟然失去了几分甘甜,解馋尤可,不能细品。也只能每年回到海南娘家时,才能大快朵颐,尽情发挥。
吃鸡也有一定社交属性。在海南,“留家里吃饭,我杀鸡”,绝对是友谊的最高表现形式。就好像在西安“包饺子”、在广东“煲汤了”是一样的礼遇,有鸡就有了宴席,也就有了社交,最重要的客人一定是用最高规格的整鸡款待,其次是半鸡、小半鸡,这也能反应主人对宴席是否重视。
我恐怕太贪吃了,还是太多朋友了,从前感觉一年比一年胖,后来觉得一个月比一个月胖、一天比一天胖,现在竟然觉得一餐比一餐更胖,悲哀的是,这些都是真的!所以儿子入学后,我为了减肥决定采用非常的手段:戒荤。
戒荤没有时限,瘦下来为止,刚开始体内有基础,信心也跟身上的肥肉一样充足。可是一周过后,身上的糖分逐渐消耗,夜深人静时脑海里全是白斩鸡配健力宝和米饭。这种精神力量能让人产生幻觉,以为在异乡西安竟然也有人在做白斩鸡,香味飘进窗户,而且那香味是一种不能抗拒的力量,一种坚定的信念,还带着精准的方向,直接命中我的嗅觉器官,激起洪水般的食欲。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好好的人不做,好好的厨房不用,要在自己家里这样为难自己,我的鼻子下面好像挂上了一只鸡腿,这种残酷简直折损我的精神意志,一周没见荤腥,看啥都像白斩鸡。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白斩鸡的气味在我的思维里汹涌澎湃,终于,我决定打开冰箱……没有白斩鸡,香煎鸡中翅也不错啊!
有人说,多吃肉会变得愚蠢。我也明白,多吃肉会增加血脂肪浓度,影响心脑血管健康,说不定真的会影响智商,可是食性已经积重难返,如果能常常能吃上白斩鸡,即使这样还是会义无反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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