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美的儿童世界
文\张浩文
几年前,因为参与海南文学双年奖的评奖活动,我读过儿童文学作家邓西的一篇小说,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其诗意的表达,结构的巧妙,都让我赞叹。几年过去了,她终于推出了一部长篇小说《路过一棵开花的树》,粗略拜读之后,衷心喜欢。
首先这个书名就很吸引人。《路过一棵开花的树》,有人说这来源于席慕蓉的诗歌《一棵开花的树》,确实是这样,但邓西在前面加上“路过”两字,这意境就很不一样了:开花的树是绚烂,是欣喜,而路过开花的树则是无奈和忧伤了。这个书名一开始就奠定了整部书的基调:浓烈的感伤。已经有评论把这部小说定性为“成长小说”,其实成长就是一个感伤的过程。在儿童自身,他强烈地希望长大,可是在已经长大的儿童作家那里,他们回望过去,发现成长一直就是告别纯真,告别美好,就像是路过并且越来越远离那棵盛开鲜花的树,这是多么无奈而惋惜的事情。
不光是书名诗意盎然,整部小说都是诗意葱茏。我这里说的诗意不是指遣词造句,不是指个别意象,而是指整体塑造的艺术世界。这其实我是想说的一个更大的问题:儿童文学是美的艺术,而不是功利化的教材。
我这么说是有依据的。儿童是天然的艺术家,他们物我不分,天地同一,他们推己及物,触类旁通,这恰恰就是艺术的境界,他们自身就生活在艺术的世界里。而且,儿童对万事万物的判断,以直觉和情感为准,基本排除理性的介入,以喜好代替是非,恰恰是艺术的态度,是诗意赖以产生的基础。所以川端康成才说,儿童、老人和女人,都是天然的艺术家,在我看来老人和女人接近艺术家,只有儿童才是真正的艺术家。艺术的才是美的。
儿童文学是对儿童世界的模拟,那么,儿童文学一定必须是艺术的,美的世界。现在的问题在于,儿童文学的作家基本都是成年人,他们已经脱离了儿童的纯真,要让他们去写儿童文学,无非有两种途径,一是以儿童的视角进入儿童世界,二是以成人的视角再造儿童世界。
前一种是最难的,这不仅是语调的转换,成人拟做儿童语,嗲声嗲气,更是思维方式的彻底调整,完全抛弃成人的习见和理性,把自己设想成一个混沌不分或者混沌初分的少儿,用他们的视角去打量世界,这个世界才是诗意弥漫的,才是美的。邓西的小说做到了,美丽而忧伤的山村,开花的树和想成为一棵树的主人公,狗狗多利和公猪飞利的友谊,紧挨在一起像手拉手一样的农舍……这个村寨,这个村寨里的人与物,就像一树繁花,开着开着,慢慢就凋谢了,一个黄毛丫头就这样慢慢长大了。这个艺术世界就像是一幅淡远的国画,你闭上眼睛,它就在你眼前,你睁开眼睛,她却了无踪影。你唯有感慨,唯有惆怅。作者不需要去刻意说什么,美的力量胜过一切说教。
而后一种儿童文学,即用成人视角再造的儿童文学,充满了成人对少儿的期待,作者用成人的世界观去塑造儿童世界,各种设计出来的故事充满教谕和隐喻,缺少儿童应有的趣味和灵气,僵硬干瘪,更不可忍受的是,很多少儿文学被作为意识形态的教化物,是急功近利的宣传品。国内的儿童文学之所以不能走出去,被其他国家接受,大概很重要的原因就在这里。
所以,邓西儿童文学创作的价值应该在另一个层面给予高估,即她的成功不是个别作品的成功,而是一种审美的儿童文学模式的成功。在功利化儿童文学创作大行其道的当下,这一点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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