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白情:“五四”诗坛的失联者
即使是经过了百年沧桑,只要一提起“五四”,人们还是会心潮澎湃。
“五四”运动改写了中华民族的命运,它将启蒙之光带给了神州大地,为华夏的历史开启了新的篇章。“五四”时代是一个启蒙的时代,是一个理想主义的时代,是一个真诚的时代,是一个狂飙突进的时代,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时代也是一个充满诗意的时代。
如果要选取一种文体来代表“五四”精神,那诗歌一定当仁不让,在新文学的发展过程中,诗歌是一位急先锋,它不仅率先冲破了传统的枷锁,向封建礼教发起挑战,还持续不断地为“五四”运动的参与者们吹角加油,为他们带来奋进的勇气。
提起“五四”时代的诗坛,用星光灿烂来形容是绝不为过的,胡适、郭沫若、刘半农、俞平伯、沈尹默等名字至今仍然常常被人提起,而《凤凰涅槃》《教我如何不想她》《小河》等名篇佳作更是耐得住时代的反复品味。
然而,时间善于铭记,也善于遗忘,有一位在“五四”时期鼎鼎大名的诗人竟成了诗坛上的失联者,他的名字就是康白情。
康白情的诗作影响有多大?我们不妨先来看看郭沫若对他的评价:“我第一次看见的白话诗是康白情的《送许德珩赴欧洲》(题名大意如此),是民八的九月在《时事新报》的《学灯》栏上看见的。那诗真真正正是白话,是分行写出的白话,其中有"我们喊了出来,我们做得出去"那样的词句,我看了也委实吃了一惊。那样就是白话诗吗?我在心里怀疑着,但这怀疑却唤起了我的胆量。”郭沫若丝毫不否认自己那些震惊了一个时代的诗歌是在康白情作品的影响下完成的;而胡适则称康白情为新诗界“少年的"生力军"”,并盛赞其在新诗发展的过程中居功甚伟;俞平伯更是在康白情的诗歌中发现了“创造”的精神,并期待着这种创造精神能从文学界燃烧进社会实践中,切切实实地为中华民族带来新的转机。在那个新诗草创的年代,康白情的创作正如一记棒喝,让彷徨于新旧之间的中国诗人们找到了自己创作的方向。
康白情的诗歌为什么能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其答案还蕴含在他的诗作中。康白情著有一首《草儿在前》,诗作如下:
草儿在前,
鞭儿在后。
那喘吁吁的耕牛,
正担着犁鸢,
公式着白眼,
带水拖泥,
在那里“一东二冬”的走着。
“呼——呼……”
“牛吔,你不要叹气。
快犁快犁,
我把草儿给你。”
“呼——呼……”
“牛吔,快犁快犁,
你还要叹气,
我把鞭儿抽你。”
牛呵!
人呵!
草儿在前,
鞭儿在后。
这首诗创作于1919年,在那个中国新诗的拓荒时代,康白情不仅写出了这样一首语言平实素朴而又明晰简洁的白话诗,更将自己对生活、对人生的思考写了进去,在那个尚待启蒙的时代,人们在世界上忙着生、忙着死,他们的命运和耕牛其实并无二致。康白情的创作不但为中国新诗提供了可资借鉴的样本,更提醒着中国的新诗诗人要关注生活、面向平民。
康白情在中国新诗发展的过程中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位置,但同时,他的诗歌创作历程却极其短暂,这可能就是他最终成为“五四”诗坛失联者的原因。也许,康白情的关注点从来就不在诗歌上,在为中国诗坛贡献出了一本《草儿》集之后,康白情就很少继续进行诗歌创作了,他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社会实践层面上。此后的二十余年时间里,康白情办过公司、在军阀帐下做过幕僚,甚至还曾经当过江湖游医,其实,康白情所做的一切和他写诗一样,其目的都是在于疗救中国。新中国成立后,康白情在高校中找到了自己最终的归宿,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里,康白情在高校教授文学,他为学生们讲授着自己曾经亲历的“五四”故事。
康白情与海南有缘,他曾经在海南师范专科学校任教,虽然时间不长,但给海南带来了珍贵的精神财富。过去的海南师范专科学校变成了如今的海南师范大学,海师人没有忘记自己与康白情的这段缘分,永远怀念着这位新文学的先驱、海南高等教育的前贤。2019年,由海南师范大学学者王学振、吴辰主编的《康白情研究资料》由海南出版社出版发行。该书不仅收录了部分康白情生平资料、与胡适等友人的往来书信,而且选录了康白情从未入集出版的诗文20余万字(以早期杂论、诗论、文论为主),汇聚了近百年来学界对康白情进行研究的代表性成果,这是目前康白情研究最为全面的一本资料汇编。作者对康白情各个时期散见于各种报刊的诗文进行搜集、整理,殊为不易。该书的出版,对于我们深化对康白情、早期新诗甚至“五四”运动的认识,都有其不一般的意义。该书在“五四”运动百年之际出版,康白情再度与海南、与海师结缘,这也昭示着“五四”精神在海南这片热土上的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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