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文人才子佳人 柴米夫妻
20世纪30年代初,朱生豪宋清如相识于杭州钱塘江畔的之江大学。许多年后,宋清如回忆起初次认识朱生豪的情景时说:“那时,他完全是个孩子。瘦长的个儿,苍白的脸,和善、天真,自得其乐地,很容易使人感到可亲可近。”
朱生豪和蕙质兰心的宋清如“一笑低头意已倾”,开始了频繁的诗词酬和。
朱生豪这个瘦弱苍白、寡言内向的才子,却向宋清如写了不少动情的诗和信,朱生豪深爱着宋清如,他的似水柔情都浸润在字里行间。1941年底,日军突然侵略上海,朱生豪任职的《中美日报》被荷枪实弹的日军占领。朱生豪从上海避居故乡嘉兴,后来又避难乡间。而宋清如则随家人去了四川,国难当头,几经聚散,两人的心灵却从没有距离。
朱生豪给宋清如写信说:“似乎我每次见了你5分钟,便别了你100年似的。”“我并不愿自拟为天才(实在天才要比平常人可怜得多),但觉得一个人如幸而逢到一个倾心相交的友人,这友人实在比全世界可贵得多……如果我有希望,那么我希望我们不死在同一空间,只死在同一时间。”
朱生豪有一封给宋清如的未曾发出的信这样写道:“要是我们两人一同在雨声里做梦,那意境是如何不同,或者一同在雨声里失眠,那也是何等有味。”字里行间是真诚而平淡的爱情味道,真的是永远隽永浪漫。
1942年5月1日,朱生豪和宋清如终于在上海举办了婚礼,他们的爱情结出了甜蜜的果实。宋清如的老师、词学大师夏承焘先生为他们题写了:“才子佳人,柴米夫妻”八个字,是对他们的爱情和婚姻的最好概括。
在失业中借新衣服举行婚礼的这对夫妻,从此携手翻译《莎士比亚戏剧集》。朱生豪埋头译述至死,宋清如始终是他忠实的助手和伴侣。1943年1月,朱生豪和宋清如带着莎氏全集,来到了朱生豪的嘉兴老家。一张木桌,一把旧靠椅,一盏小油灯,一支旧钢笔和一套莎翁全集、两本辞典就是全部的工具。朱生豪闭户译作,足不出户,没有必要,他连楼都懒得走下来。每月上旬,宋清如总是先把米买好,其他开支能省的一律省去。刷牙用盐代替牙粉,朱生豪头发长了,由宋清如用剪刀修剪。没有钟,起床以天明为准。没有电灯,而灯油也省着用。宋清如每天烧饭、买菜、洗衣。偶有空闲,便帮工做衣,补贴家用。尽管生活拮据,但宋清如成了朱生豪潜心翻译的重要支柱。一次,宋清如回了娘家,朱生豪竟每天于雨中站在门口青梅树下等候,捡一片落叶,写一首诗:“同在雨中等待,同在雨中失眠……”
忙碌的翻译之余,朱生豪和宋清如把选编《唐宋名家词四百首》作为休息方式,两人笔底生花,五十年后,宋清如出版了《寄在信封里的灵魂——朱生豪书信集》。
朱生豪曾对宋清如说:“我很贫穷。但我无所不有。”贫病交加中,朱生豪用高雅的散文语言,翻译了三十一部半莎翁剧作。在译到《亨利四世》时,朱生豪突然肋间剧痛,经诊断,确诊为严重肺结核及并发症。
1944年11月的下旬,朱生豪病情加重,日夜躺着,无力说话,更无力看书了,他对日夜守护他的宋清如说:“莎翁剧作还有5个半史剧没翻译完毕,早知一病不起,就是拼着命也要把它译完。”
临终前两天,朱生豪喃喃地说:“我的一生始终是清白的。”这天晚上,朱生豪叫了声:“清如,我要去了!”宋清如大声呼叫,他才渐渐苏醒。
1944年11月24日中午,朱生豪口中念着英语,背诵莎士比亚戏剧的台词。26日中午,朱生豪忽然叫道:“小青青(指宋清如),我去了!”他就这样永远地走了。这一年,朱生豪和宋清如都只有32岁。
朱生豪撒手人寰后,被施蛰存誉为“有不下于冰心女士之才能”的宋清如除了含辛茹苦将还未满周岁的儿子养育成人,又念念不忘丈夫朱生豪未竟的事业,殚精竭虑补译出《亨利五世》《亨利六世》等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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