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走近木心

□祝宝玉

说实话，年轻的时候对木心的文字并不怎么感冒，自觉年轻人应该激越一点，不应如他的文字暮气横秋。而立中年，再读木心，有一种幡然悔悟的感觉，我误会他太多了，也错失他太久了。其实他的文字毫无颓气，反而处处显现着对生命的启示，我想，如果早一点读读木心，或许个人的情志就能开朗一点。

不过，木心并没有让人急匆匆地走近他的意思，这种情感的靠近应该是慢的，唯有慢，才能浸润得饱满，感悟得深刻。

“木心”是他的笔名，本名孙璞，字仰中，号牧心，著名画家陈丹青解释木心的名字起源于“木铎之心”，是佛语说法。这一解释应该是准确的，因为先生历来崇信佛禅，我们从他的文字里也能读出这层意味。

他是一个画家，也是散文家、小说家、诗人、历史学者、文化学者。自1982年起，木心先生即长居美国纽约，并盘桓南北欧，游历甚广，所以读他的文字，能开阔人的视野，从不同的角度理解问题。《琼美卡随想录》《素履之往》《马拉格计画》《鱼丽之宴》《同情中断录》《云雀叫了一整天》……他的多数作品都在漫长的游历中写成的，既有西方文化视角，又结合中国传统文化精神，因故独开一路，成为备受中外读者热爱的一名热销作家。

当然，对于我们这些普通的读者来说，他的那首《从前慢》最为人们所熟知，“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了”，诗的节奏很慢，像清晨街巷里的薄雾，轻轻柔柔，把人的那颗躁动的心镇静了下来，也跟着诗人慢悠悠的步伐静静地走动，目的地已经变得无所谓，尽管走就行，走着走着，我们就回到了从前。

是啊，跟随木心的笔端，我们要慢慢品悟其中的深邃。木心说：“有时，人生真不如一句陶渊明。”这表明了木心的文化态度和文化追求，现代人的精神是枯槁的，如何才能使之丰盈，应该进入古人的探妙法门，去探寻，去追求。与其说木心的一生在行走，不如说他在追寻生命的皈依。

我想，他找到了。他说：“生命好在无意义，才容得下各自赋予意义。”只有我们的寻找，我们历经的种种，才能赋予生命之意义。那么，当我们慢慢地走近木心时，那意义的闪光，将给我们明亮的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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