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启超家书
四种版本,各有特色,参校印证,相互发明,阅读的过程中,揣摩书札意蕴,品味文辞之妙,不仅可以从中读出一代宗师梁启超深邃的思想、博大的境界、非凡的气质与温厚的情怀,而且还能够从字里行间随处采撷其处世的策略、治学的法则、修身的要义和生活的雅趣;至于其求新求变的探究精神,矢志报国的炽热情感,卓越非凡的如炬目光,深刻独到的学术见地,趣味博雅的育人理念,笔端蓄满感情的文章风格等,均能够从或长或短的书札中得到充分的体现。
《梁启超家书校注本》中,首篇选录的就是梁启超亡命日本期间写给妻子李蕙仙女士的私函。据胡跃生先生考证,此封家书当写于清光绪二十四年九月十五日,即公历1898年10月29。1898年9月21日,西太后发动政变,大肆搜捕变法维新人士,一时血雨腥风。梁启超为了避祸全身,在日本友人的帮助下,潜逃出京,经天津,到塘沽,乘船逃出了西太后精心罗织的密网,顺利到达东京。也就在梁启超亡命日本的同时,其夫人李蕙仙担心受到株连,带着女儿思顺到澳门避难;其父亲梁宝瑛也携带其他家属一起避居澳门。境遇艰险之际,幸亏逃避及时,没有酿成大祸。
梁启超侍父尽孝,待妻以诚,更何况还有爱女思顺刚刚五岁,被视为掌上明珠,所以他一到日本,惊魂甫定,就惦念着家眷的安危,直到当年10月25日康有为先生抵达东京与梁启超相聚时,才带来了家中的确切消息。于是,梁启超急忙修书一封给李蕙仙,道:“南海(指康有为)师来,得详闻家中近状,并闻卿慷慨从容,辞色不变,绝无怨言,且有壮语。闻之喜慰敬服,斯真不愧为任公闺中良友矣。大人(指父亲梁宝瑛)遭此变惊,必增抑郁,惟赖卿善为慰解,代我曲尽子职而已。卿素知大义,此无待余之言,惟望南天叩托而已。……卿之于我,非徒如寻常人之匹偶,实算道义肝胆之交,必能不负所托也。”当时,李蕙仙在极其艰险困难的情况下,代替梁启超服侍老人,抚养幼女,免除后顾之忧,使他深受感动。他在信中所表露出来的对妻子的感激之情和敬佩之心,以及患难中夫妻之间相互爱惜珍重、托以生死的非凡情感,今日读来,依然令人情热心动。
李蕙仙,原名李端蕙,年长梁启超四岁,贵州贵阳人,出身名门,知书达礼,其父亲李朝仪是清道光二十五年进士,官至顺天府尹,其堂兄李端棻曾任礼部尚书。1889年李端棻主持广东乡试时,见梁启超才华横溢,器宇轩昂,从众多士子中颖锐而出,后来一番晤谈,更加激赏,便从中作伐,将待字闺中的堂妹李蕙仙许与梁启超为妻;1891年11月,19岁的梁启超和23岁的李蕙仙在北京完婚;1896年梁启超赴上海创办《时务报》时,李蕙仙随夫到上海参与创办上海女子学堂,并亲自担任学堂提调(即校长),是中国第一位女子学校校长。非凡之人,当有非凡之才识谋略与胸襟气度。梁、李二人,伉俪情深,悦纳互助,患难与共,肝胆相照,此一壮举,不啻千年中国夫妻恩爱之佳话,亦闺帷之中铁肩道义之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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