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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砚斋到底是谁

海南日报 2020-05-31 08:34
■杨宇

读了海南日报2020年5月24日“文化周刊”王吴军先生的《曹雪芹的知己脂砚斋》一文,似有他乡遇知音,眼前灵犀一亮的感觉。

3年前,我重读《红楼梦》和《脂砚斋重评石头记》过程中,接触到一个悬而未决的“红学之谜”:脂砚斋到底是谁?

我兴趣盎然地进行探索,写出3万多字的《红楼门外谈:脂砚斋猜想》,详细阐述脂砚斋的贡献、脂砚斋的评点、有关脂砚斋的几种说法(作者说、叔父说、堂兄弟说、妻子与史湘云说)之后,与王吴军先生看法一样,认为脂砚斋是与作者关系较为亲近的一位女性,而且与曹雪芹祖母李氏的娘家人、苏州织造李煦有关联。

我当时的推论是:脂砚斋是十二钗中的李纨。

曹雪芹对《石头记》或者说《红楼梦》一书人物的命名,极其讲究。“纨”,一般指白色的细绢,“脂砚”可以理解为白色的砚台;“李纨”与“泥丸”读音相近,而“脂砚”是用沉淀千年的黄河渍泥的“泥丸”制成的。这样一来,“脂砚”与“李纨”,也就暗中切合相通了。

《红楼梦》第五回中,李纨的判词是: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兰。如冰水好空相妒,枉与他人作笑谈。判曲是:《晚韶华》:镜里恩情,更那堪梦里功名!那美韶华去之何迅!再休提锈帐鸳衾。只这戴珠冠,披凤袄,也抵不了无常性命。虽说是,人生莫受老来贫,也须要阴骘积儿孙。气昂昂头戴簪缨;光灿灿胸悬金印;威赫赫爵禄高登;昏惨惨黄泉路近。问古来将相可还存?也只是虚名儿与后人钦敬。

从判词看,李纨甘心守寡,从一而终,生活似一盆兰花,孤芳自赏之时亦成为他人的品谈。从判曲看,李纨晚年的际遇不错。贾珠死后,李纨把全副精力投入对贾兰的全方位培养,希望他能文能武。贾兰后来果然不负期望,中举显贵,爵禄高登,李纨母凭子贵“晚韶华”,成了诰命夫人。(见高鹗续《红楼梦》后四十回)

联系李纨的身世及其在曹家也就是贾府中的地位进行分析,她是有资格给曹雪芹批点《石头记》或者《红楼梦》一书的人。《红楼梦》第四回对李纨有这样介绍:“这李氏亦系金陵名宦之女,父名李守中,曾为国子监祭酒,族中男女无不读诗书者。至李守中承继以来,便谓女子无才便是德,故生了此女不曾叫他十分认真读书,只不过将此《女四书》《列女传》读读,认得几个字,记得前朝这几个贤女便罢了。因取名李纨,字宫裁。因此这李纨虽青春丧偶,且身处于膏梁锦绣之中,竟如槁木死灰一般,一概不问不闻,惟知侍亲待子,闲时陪侍小姑等针黹而已……”

从此番介绍中可以看出,李纨是一个恪守封建礼法的贤女节妇的典型。也可以从中探寻到李纨身世的秘密,而正是她身世的秘密,揭示她就是脂砚斋!

据红学专家周汝昌先生考证,苏州织造李煦家的某一个女性,嫁到了南京织造曹家,成了曹雪芹祖父曹寅的妻子,也就是曹雪芹的祖母。

李煦与康熙是奶兄弟,儿时常和康熙一起玩耍嬉戏,彼此相处甚洽,康熙继位后李煦吉星高照,在康熙三十二年(1693年)出任苏州织造。李煦有李鼎、李鼐两子,李鼎有一女名李“湘云”一子名“杏奴”。康熙六十一年(1722)十一月十三日,康熙帝崩,雍正即位做了皇帝,并于雍正元年正月初十,复查李煦亏空一案,查抄李煦家产。雍正五年(1727),山东巡抚塞楞额奏曹朋等运送缎匹沿途“骚扰驿站”,曹頫又被查处织造款亏空,曹家被抄。

明白了李纨的身世和她与李煦家的渊源,我们也就知道李纨在曹家也就是贾府大观园中是有辈分和受人尊重的。加上她对曹家也就是贾府大观园中人情世事的知根知底,因此她后来对曹雪芹的《石头记》或者说《红楼梦》一书的批点,是极其细致、精准的,她的增删意见曹雪芹也是极其尊重和接受。

李纨不仅因其在曹家也就是贾府大观园中的辈分和经历,有资格为曹雪芹批点,还因其搬入大观园后恢复了青春朝气和心境的雅致,同时也是一位知识广博、极具文采和才情的女子,后来乐于一而再再而三地为曹雪芹的《石头记》或者《红楼梦》一书批点,也是有可能的。

因此,论渊源、说辈分、谈学识、看为人,观处事,我认为李纨就是脂砚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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