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的劝勉
■姚秦川
1920年，从浙江第一师范毕业后，潘天寿辗转宁海、孝丰等地教书谋生。此时的他虽然热爱绘画，但由于没有人“引路”，因此并没有真正融入这个圈子当中。真正让他走上国画艺术道路的，则是在上海求职求艺之后。
1923年，经朋友介绍，潘天寿辞别家乡，来到上海民国女子工艺学校担任绘画老师。当年夏天，他开始兼任上海美专中国画系国画习作课和理论课教师。时间不长，便和好友诸闻韵成立了中国第一个国画系。也就在这个时候，潘天寿幸运地结识了年已八旬的海派绘画大师吴昌硕，两人一见如故，很快便成为忘年之交。
当时，吴昌硕对这个后起之秀的绘画才能非常看好，在两人第二次见面时，他便写了一幅“天惊地怪见落笔，巷语街谈总入诗”的对联送给潘天寿，能得到大师的夸赞，这让潘天寿一时受宠若惊。不过，时间一长，仗着有大师为自己“撑腰”，潘天寿不免有些得意忘形，除了在作画时开始急急躁躁，不再像之前那样严谨认真外，还总爱在朋友跟前摆出一副骄傲自大的样子。
当时，吴昌硕将一切看在眼里，他担心长久下去，这个年轻人很有可能笔路险绝，陷入畏途。不过，吴昌硕并没有当面批评潘天寿，他觉得这样做会让对方面子上过不去，搞不好就会适得其反，他打算找一个适合的机会教导这个年轻人。
刚好几天后，潘天寿拿来一幅自己刚画好的新作请吴昌硕点评。吴昌硕看过后，还是像平常那样，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一句话。当时，潘天寿还以为画作得到了大师的肯定，心中不免一阵窃喜。没想到两天后，他便收到了吴昌硕写给自己的一首古风诗——《读阿寿山水障子》。
不得不说，吴昌硕教导狂妄自大的年轻人确实有一套，他先是将对方夸奖了一番，“年仅弱冠才斗良”，然后婉转地劝诫潘天寿道：“只恐荆棘从中行太速，一跌须防堕深谷，寿乎寿乎愁尔独。”虽是寥寥数语，但不难看出，吴昌硕对潘天寿教导之真诚，关怀之殷切。吴昌硕的意思也非常明显，就是劝勉潘天寿做任何事情都不能操之过急，不能急于求成。当然更要让他明白，想要学好画，有所成就，就要静下心来学习，要懂得慢工出细活的道理。
看了吴昌硕的一番忠告后，潘天寿羞愧难当，从此，他改掉了身上那些坏毛病，除了跟随吴昌硕认真学习外，还虚心地学习石涛、八大山朱耷以及石谿等古人的作品，最终绘画境界大开，终成一代著名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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