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诗歌成为生命的最后礼赞 品读黑光诗集《向死而生》
■佘正斌
诗人黑光向死而生，但他还是走了。也就在5天前，《诗歌周刊》组织黑光诗集《向死而生》品读会，线上线下同步交流，大家都对黑光的诗作给予了很高的评价，期待他的生命出现奇迹，但结果还是没有挽留得住他的脚步。正如诗人在《时光变奏曲·设备本纪》中写到：“生如夏花，死如秋叶/没有人阻止你的脚步”。其实，“我们，都走在报废的路上”。
大家普遍认为，黑光是一位低调且具有“另类”意识的诗人。我想，这应该是基于对他的诗歌意识的认识。黑光的诗歌意识是建立在思辨基础上的能动认知。他的诗歌厚重且具有很强的辨识度，读后，使我深深感受到，他不仅仅是用生命在写作，也是用灵魂在写作。
黑光的诗，阴冷中带有一种通透的宿命感，给人一股寒气和彻骨的疼痛。他的诗随处可见死亡、逃亡、坟墓、坠亡、碑碣、遗言等与“死亡”有关的意象，这些与他的病情不断恶化不无关系，对生死置之度外，对“死亡”也就有了一种“另类”的认识。著名诗人、鲁迅文学奖获得者车延高认为“这是置生死于度外，参透生命真谛后的一种淡定，也是领悟责任和使命后的一种坚持。”
我想，还在于诗人有过一段考古的经历，他长于考古勾陈，对事物的认知寓于理性和哲思，诗作中深深隐藏着一种古色古香的历史气质。
“这是子夜的水。是黎明的蓓蕾爆裂于/无梦空间的好时辰。是抚琴人和草原之驹/且行且退，消失于《天边》的一刻”“哦水仙睡了，梨花和桃花醒了。在清明时节/被一场及时的雨打成碎片：我愿意/纷纷扬扬，委身泥土和根……”（节选《清明的马头琴》）。历史的痕迹和时间的印记隐藏其中，诗歌通过赋予物象以情感，幻化意境，表现出深刻而内敛的诗学品质。
黑光的诗充盈着浓厚的哲学和禅思意识，给人灵魂以教化。他忠实于自己的灵魂和情感，有着自己独特的价值取向和诗歌意识。他的诗学经验是建立在其开阔的视野、深刻的哲思和灵动的思想触角，以及内心与生活的和解基础之上的，彰显一种思变和睿智。
所以，我们不难理解为什么说“黑光是一个具有"另类"意识的诗人”，他的诗多“与众不同”。正如诗人宫白云曾如是评价：“黑光如同在黑夜里走钢丝，他悬崖般地在诗性与哲性之间保持着平衡，以他的睿识，缜密从日常生活提取哲性并加以深化，注重语言的锤炼和意象的精确及诗歌肌理的丰饶与深厚，让自己的诗歌慢慢地于不动声色中接近所言之物。”
黑光的诗还在于他始终保持着内心的纯粹、豁达与超然。无论外界如何变化，诗人尽管与病魔在作不屈的斗争，但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对诗歌的追求，他始终以一颗率真的心执着于对诗学的深度探索，以至于在十分艰难的生活中写出了大量的优秀诗歌作品。他把诗歌融入现实生活中，又不断抽离于生活，使其诗歌作品在物化的世界里能打动人心、触及灵魂，彰显出其诗歌作品的诗学品质和灵魂向度。
我们品读黑光的诗，除了深深悼念诗人外，还在于切身感知和领悟诗人所倡导的诗学意识和人生真谛。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后还依然热爱生活”（罗曼·罗兰语）。
愿诗人安息九泉之下，愿当下的诗歌冲破诸多藩篱，在诗意的大道上越走越远，为新时代的文学繁荣贡献诗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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