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林员陈庆成长臂猿之友34载守青山 霸王岭上“土专家”
陈庆是大山的孩子,地道的伐木工人二代,成年后,也曾做过伐木工和猎人。但那都是34年前的事,从那之后,陈庆从生态的另一面走了过来,与大山的另一群孩子——长臂猿,联系在一起。
那些跳跃在树上的灵长类动物,令树下的追逐者们气喘吁吁,“长臂猿在哪儿?”想要找到它们,首先要找到陈庆。即使是一坨臭气熏天的粪便,陈庆也能从中找到关于长臂猿的答案。
为此,他摔断过腿,面对过盗猎者的猎枪。这样的34年过去了,相对于亘古不变的大山,是短暂的。但是对于从7只变为28只的海南长臂猿群体,这过程是漫长、艰辛,甚至让人动容的。
南国都市报记者贺立樊姚传伟通讯员杨耀科/文记者陈卫东/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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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岭上“土专家”粪便里头做文章
陈庆是霸王岭林业局科研生产科的一名科员,在霸王岭山区,几乎没有他不认识的生物,他知道它们什么时间会在哪里出现。前段时间省里科研团队过来调查淡水鱼情况,也邀请陈庆作为向导。中学毕业的陈庆,职称为“助理工程师”,可大家都爱称他为“专家”。他有些不好意思,一再强调:“土的,"土专家"。”
2003年5月,又一批年轻护林员来到山上,韩文涛就在其中。他需要拍摄长臂猿,可是几天过去了,连影子也看不见。无奈之下,他找到了“陈老师”求助。
第二天凌晨4点多,陈庆叫上韩文涛出发,两个小时之后,到了一处地方,陈庆说:“待在这别动,长臂猿待会儿就来了。”7点多,长臂猿的叫声响起了,他抬头一看,果然有几只长臂猿出现在树冠上。
事后,韩文涛向陈庆请教。陈庆笑着说,5月份正是野荔枝生长的时节,这是长臂猿喜爱的食物,但不是每一颗都甜,只有生长在向阳山坡的野荔枝才甜。找着野荔枝树,自然也就能找到长臂猿。
两个多月后,陈庆又带着年轻护林员寻找长臂猿。盛夏时节,果树丰盈,长臂猿爱吃的果实有100多种。该怎么找呢?
路过一段林间小道时,大家闻到一股臭味,那是长臂猿的粪便。大家捂着鼻子绕道走,陈庆却走上前,仔细收集着,用清水洗干净,摸出了几颗种子。“这是杜英果,分布在海拔700到1000米的范围。”陈庆说,在那里,一定能够找到长臂猿的踪影。果然,在那片区域,长臂猿“如约而至”。
有一次,韩文涛接到了寻找黄榄的任务,这是一种高大的树木,只能通过树叶的脉络进行识别。“可是树干这么高大,不可能每棵都爬上去看看叶脉。”韩文涛又去请教陈庆。
“跟我来”,到了山上,陈庆轻轻撕下一小块树皮,闻了闻,“不是这棵。”又接连找了几棵相似的高大树木,闻了几次树皮之后,最终指向其中一棵大树,“这就是黄榄。”摘下叶片一看,果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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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生态的另一面他看见大山的伤痕
受会山自然保护区的邀请,陈庆要前往琼海开展蕉木调查。每当有团队前来霸王岭调研,总是“点名”需要陈庆协助。当名声传开,即使是别的山区调研,也常常邀请陈庆。
“肯定又得在山里住了”,陈庆喜欢睡在野外,清晨伴着露珠苏醒。在他眼中,大山与家已经划上等号,来到大山,就成了回家。
生于上世纪60年代,生于霸王岭,从出生的那天起,陈庆就与大山密不可分。那时的林场家属区建在山上,出门就是森林,抬头望不见天空,眼里全是高大翠绿的树冠。
儿时的记忆,一直保存在陈庆的脑海里。却不曾料到,长大之后,会亲手将这些大树一棵接一棵锯倒。
由于父母是伐木工人,陈庆1978年从霸王岭中学毕业后,成为一名伐木工人,成了理所当然的事。他被分到东二林区砍伐班,当时觉得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生产需要,响应号召。”
那时的林场正在经历改革,不再是以往的固定工资,而是根据产量发放绩效。17岁的陈庆只想多砍树,才能多领工资。
每天早晨7点多出门,带着一个小铁锅,里面放着一些大米。另外带着一个小碗,里面装着菜。坐着拉木材的拖拉机到了山上,陈庆把锅和碗交给负责做饭的女工,然后拎起油锯,用力拉动油门,对准今天的第一棵树。
丛林密布的霸王岭,生长着高大的陆均松和红椤,直径达两米的树很常见。陈庆算过,不到半个小时就能锯倒这样一棵树。后来,看着成片倒下的森林,陈庆还知道了另一个时间刻度。
从老工人的嘴里,陈庆惊讶地得知,这样一棵直径两米的大树,需要生长成百甚至上千年,“不到半小时就没了,变成木材运下山,太可惜。”大山不会说话,成片树木默默倒下,地面变得开阔,抬头终于能够看见天空,陈庆的心里却堵得慌。同一片森林,人类在往前走,动物却在节节后退。
1980年,霸王岭自然保护区成立,林场渐渐不再砍伐天然林,转为种植经济作物。大山的伤痕将被修复,为的是长远的未来。陈庆同样想得很远,在认识了大山里的另一种生物之后,陈庆知道了它们的故事。它们与人类共享这片森林,在森林面积缩小的同时,面临着种族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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