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残疾的老A:我要像梦一样自由,像天空一样坚强
一个脖子以下只有一根手指能动的中国退役特种兵,怎样靠顽强的意志“战胜”了精神和身体,涅槃重生?
于常人,痛苦的回忆应该是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偶然揭开,痛彻全身。
于老A,这只是人生的上半场。“都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他说,自己打小就犟,不服输。所以才有现在的涅槃重生,“何况我曾是军人。”
为给爸妈省钱
偷偷报考军校
“父母为我操碎了心,再不努力,没有文化可怎么办?”
小时候,老A的家庭条件不好。除了他,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为了这三个孩子,转业军人的父亲、当教师的母亲,一个停薪留职、一个辞职,做生意赚钱供他们读书,就想着有一天孩子出人头地。
老A的高中生涯在吉林省松原市最好的学校度过,起初还是个贪玩的“坏孩子”,不爱学习,成绩总是在班级里倒数第五六名。有一次因为被校外人员欺负,他与人打了一架。学校把他“送”了回去,恨铁不成钢的父亲抡起一只拖鞋,狠狠地拍到他的后背上。
“这一拖鞋算是把我打醒了。”老A说“那次我是真害怕了”,也一下子懂事了。父母为了他操碎了心,再不努力,将来考不上大学走向社会,没有文化可怎么办?
爸妈又是写保证书,又是说好话,在“休学”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把他送回了学校。老A开始发奋读书,最后一年半的时间,半夜12点前基本不会睡觉,学习成绩也从班级倒数稳定在学校前六名。“高考我文化成绩得了559分,体育项目加了20分。这个成绩在当年吉林省文科生里,排在前20名。”
报考志愿的时候,老A问老师有没有“不花钱”的学校,得到的回答是:军校。“我说行,就军校,我要挑比较爷们的军校。”这个志愿是他背着父母填报的,倔强的他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就是想为家里省钱,“因为他们太不容易了。”
土耳其炼狱之旅:为了国旗,拼了
“挺住,受辱的是个人;退出,失去的就是军队和祖国的尊严”
老A的土耳其SAS之旅,在他的过往里占据着最为重要的位置。欧洲人的思维方式和对黄种人的傲慢,激发着他的斗志:说我不行,我偏要做给你们看!
最让老A后怕的是一次9天的野外生存训练,“训练后期只发给每人一小瓶油、一小瓶盐,说是一瓶,其实只有20毫升。”他们经过之处,都是荒山野岭,一望无际。这种时候,他也顾不上更多,生存要紧,蛇、鼠、刺猬、青蛙,抓到什么吃什么。
按照规定,9天内不发一粒粮、一颗盐、一滴水,不允许带火种、没有照明,学员必须全副武装背负30公斤装备,穿过3条河流、翻过5座大山、渡过约1公里宽的海沟,行军200余公里。饿了,就像原始人一样钻木取火,烤刺猬、烤青蛙吃。当时间紧迫、条件不允许时,就吃生鱼、蚂蚱。
有时抓到一条蛇根本舍不得吃,要留到饿急了才肯拿出来,更多的时候根本找不到东西吃,甚至一天一夜粒米未进。渴了,就喝雨水,实在没办法,就只能靠野梨解渴。而土耳其的这种野梨水分极少,摔到地上竟然能像皮球一样弹起来。困乏得不行,但还要提防野兽袭击,就只能靠在树杈上,两人一组,互相站岗、轮流休息,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
没有火,老A就去找鸟窝,取出最下面的干毛,再把子弹撬开,与枪砂放一起垫在干燥的木头上,用石头钻木取火。“生一次火不容易,差不多要折腾20分钟。所以要一次做出四五天的食物,好不容易逮到一条鱼,我都得分成3天吃。”
9天里,老A从没有感受到这段路程如此遥远漫长,中间还须完成各类项目,否则一切归零。“现在有许多人问我对野外生存的建议,我都说,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你难以生存。”
3年后,在所有学员里老A拿到了第一名,他用自己的付出,赢得了尊重。“那3年,有一句话始终挂在教官嘴边:你们要么忍受,要么降下国旗,敲钟放弃。许多队员挺过了残酷的训练,却无法忍受人格的侮辱,愤然退出。”
“有人问我,你是怎么坚持过来的?”老A说:“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挺住,受辱的是个人;退出,失去的就是军队和祖国的尊严。”
车祸后,先战胜精神走出另一种“死亡”
“爸妈给了我生命,部队给了我强健的身体和正确的思想,我没有理由放弃”
那场车祸,是老A的另一个“鬼门关”。
“说实话,我想到过死。”他毫不掩饰自己,“我觉得天是灰暗的,窗外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就是一个没用的人。”当他看到父母的日夜陪伴,听到那些鼓励的话语,自己终于醒悟,“爸妈给了我生命,部队给了我强健的身体和正确的思想,我没有理由放弃。”
无情未必真豪杰。醒悟过来,老A又开始倔强地“生长”。每天积极配合康复治疗,开始与外界接触,乐观的种子又回来了。
即便出院后回到家乡东北,老A也没有因为天气对身体的伤害而自暴自弃,他一直在跟自己说:我能行。“没有了好身体,我还有头脑和思想。我要先战胜自己的精神,再战胜自己的身体。”
对话老A
信念和信仰,这是我生命的支柱
记者:我现在最关心的是你的身体,还有疼痛感吗?
老A:有,每天浑身疼痛,尤其是在后半夜。那种感觉,麻、木、胀?我说不好,反正又痛又痒。
记者:一定会影响到睡眠。
老A:是的。最开始的时候,我每天只能睡两个多小时。只有感觉到思考累了,身体也疲倦了,才能好好睡一觉。
记者:康复治疗的那几年最难熬吧?
老A:刚开始的几个月最艰难。车祸前我的体重将近75公斤,在病床上躺了六七天后,直线下降到60公斤左右。侧身躺着的时候,感觉后背的肉皮都耷拉到床上了。
记者:那时感觉最无力的是什么?
老A:所有。思想和身体,感觉都不是自己的。有时候一只蚊子飞到我脑门上,眼睁睁地知道它在那吸血,就是没有能力去打它,特别沮丧。我觉得我那时就是一个蚕茧,把自己包裹得紧紧的,对谁都不开放。
记者:你能从挫折中走出来,除了父母,还有哪些支撑?
老A:很多很多,最重要的是这么多年当兵经历赋予我的意志力。对了,那时候我最喜欢听汪峰的《怒放的生命》,在病房里一遍又一遍地播放。
记者:你的心理转折点在北京,在三亚又一次改变人生轨迹,现在你觉得最珍贵的是什么?
老A:对生活的信仰,它一直是我生命的支柱。我不想白来人世间一回,来三亚是缘分,哪里跌倒就哪里爬起。生活的作用力越大我想做事的愿望就越强烈,我想燃烧自己。
记者:经营一家民宿,对正常人都是一种考验,想没想过其中的困难?
老A:想过,不过我有这个劲头,一件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我以前有过这方面的经验,还有三亚好心人的支持,相信能够做好。我想以我的亲身经历告诉所有的残疾朋友,一定要走出内心封闭自己的那个圈子,拥抱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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