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修炼”，仙洲美回来了，珍奇物种竞放人撤离 岛留给了金丝燕
小船自海南省万宁市乌场港出海，驶过马骝角，前方一片绿洲映入眼帘。那里是大洲岛，它分为南北两个部分，两者之间有一条长约800米的沙洲连接，整座岛屿形似“8”字。
大洲岛的陆地面积约为4.2平方公里，连同周围65.8平方公里的海域，一起被划为大洲岛国家级海洋生态自然保护区。据史料记载，大洲岛被作为航行坐标的历史已经超过1000年，自唐代起就是海上航线的重要一站。岛上有各类植物488种，是环海南岛沿海海域上唯一的国家级海洋生态自然保护区，也是中国唯一的爪哇金丝燕自然栖息地。
岛上曾有爪哇金丝燕上千只，因为人类侵扰一度稀少；曾有375间自建窝棚，1000多人在岛上生产生活，在一定程度上对岛屿生态环境造成影响。从2015年开始，一场净化大洲岛的保护行动悄然开始。在岛上世代作业的渔民陆续搬离，将这座美丽的小岛留给了一群群珍贵的“客人”——爪哇金丝燕。
随着人类活动的“退场”，如今的大洲岛，沙滩洁白、海水透彻、满眼翠绿，等待着越来越多的金丝燕归来。新海南客户端、南海网、南国都市报今推出海南大洲岛生态保护特别报道，讲述那些不为人知的大洲岛故事。
新海南客户端、南海网南国都市报记者贺立樊谭琦
2020年9月25日清晨，一场大雨过后，大洲岛的空气沁人心扉。13只金丝燕飞出云雾，在沙洲上空盘旋。这是海南国家公园研究院科研管理部主任、大洲岛金丝燕种群及其生存环境监测项目负责人刘国琪在大洲岛亲眼目睹金丝燕最多的一次。
1990年9月，经国务院正式批准，大洲岛国家级海洋生态自然保护区成立。作为环海南岛沿海海域上唯一的国家级海洋生态自然保护区，成立之初大洲岛保护区没有太多可供借鉴的例子，工作人员艰苦创业，在这座4.2平方公里的小岛上一步一个脚印进行巡岛，走出了属于大洲岛的保护之路。
燕归来
大洲岛又见“云中君”
大洲岛有许多别名，“独洲”“仙洲”以及脍炙人口的“燕窝岛”。大洲岛是中国唯一的爪哇金丝燕自然栖息地，也是世界上纬度最高的爪哇金丝燕自然栖息地。在古代，大洲岛所产的燕窝被作为皇家贡品。
数百年里，经历漫长采摘历史的大洲岛燕窝，数量锐减，岛上金丝燕种群也一度稀少。为了保护大洲岛，恢复金丝燕种群数量，1990年，大洲岛国家级海洋生态自然保护区成立。21岁的林道明来到保护区管理处，担任业务人员。
“当时的海南建省不久，大洲岛保护区也是一座年轻的保护区，面临着许多困难。”没有工作船，林道明和同事们搭乘渔船往来大洲岛；没有淡水和电力，护岛员们扛着饮用水上岛，点着蜡烛守岛；没有航拍设备，工作人员们靠双脚巡岛。
当地渔民在大洲岛驻岛生产已有数百年历史，最多时有1000多人驻岛。让渔民们建立生态保护的意识，成了保护区成立初期的主要工作。“每一天都在劝说和解释，直到渔民们明白，保护生态也是在保护自己。”
在保护区成立初期的十多年里，顶着艰苦的条件，一代代护岛人员通过耐心的宣传和劝导，在渔民心中种下生态保护的种子。
2015年1月，万宁市联合多部门对大洲岛展开整治行动，拆除岛上剩余的375间私搭乱建窝棚。万宁市综合行政执法局海洋与渔业执法大队成立，与海南海警局琼海分局乌场工作站密切开展执法配合，对在大洲岛4.2平方公里陆地和周边65.8平方公里海域开展生产的人员进行劝离。
渐渐的，不少渔民的思想开始转变，离开了大洲岛。岛上植被逐渐恢复，鱼群不断增加，金丝燕在岸边的南罗洞繁衍生息。
刘国琪等科研专家进驻大洲岛，监测和保护金丝燕。5年来，随着人类活动的彻底“退场”，大洲岛的金丝燕数量逐年上升，目前稳定在30只左右，为近10年来的最高峰。如今，渔民们出海路过大洲岛，不时能够重见金丝燕飞在空中的身影。
把一座岛留给一群燕子，也是把这处美景留给所有人。
绿植天堂
珍奇物种竞相绽放
天上的金丝燕，岛上的植被，海里的鱼群，让大洲岛的保护呈现出海、陆、空一体的全面机制。
“近年来，大洲岛采取更为立体的保护措施，在科研专家和专业设备的帮助下，对金丝燕进行保护；护岛员驻岛保护大洲岛的陆地；执法部门和海警部门有力配合，对周边海域进行监管。”大洲岛国家级海洋生态自然保护区副主任崔敏介绍，随着大洲岛生态保护的持续开展，金丝燕逐渐增加，海底珊瑚生态系统得到恢复，海南龙血树等濒危植物在岛上成了优势种。
2020年9月24日上午，中国医学科学院药用植物研究所海南分所兴隆南药园园长李榕涛再一次登岛展开调查，在他眼中，近年的大洲岛已成为绿色植物的天堂。
“大洲岛共有维管束植物488种，其中包括了11种濒危植物，比如海南苏铁、水芫花、海南龙血树等。”4.2平方公里的大洲岛，面积虽小，生态系统却十分丰富，让李榕涛尤为称道的是，许多在海南本岛处于劣势、数量稀少的珍稀植物，在大洲岛反而是普遍生长的优势种。“珍稀植物在大洲岛不断被发现，充分证明大洲岛的生态保护取得良好效果。”
把一座岛留给一群燕子，也是留给这座岛上所有的物种。
生态保护
金丝燕种群有望恢复
“金丝燕是大洲岛生态系统的重要一环和标志性物种。”在刘国琪看来，金丝燕代表了大洲岛的海岛生态系统，与长臂猿代表着海南岛热带雨林生态系统、坡鹿代表着海南岛稀树草原生态系统一样，属于各自生态系统里的旗舰物种，不可或缺。“大洲岛的金丝燕属于爪哇金丝燕，在东南亚常见，但是在中国少见，属于中国15种极危鸟类之一。”
在生态价值上，金丝燕是大洲岛海岛生态系统的旗舰物种；在文化价值上，大洲岛金丝燕历史悠久，大洲岛更是因此被称为“燕窝岛”；在经济价值上，大洲岛燕窝曾经享誉国内外，是古代皇家的贡品。在更广泛的概念上，金丝燕是海南在国内独有的物种，保护金丝燕，也是为所有人留下这群美丽的“云中君”。
刘国琪介绍，大洲岛上的金丝燕已经在习性上与东南亚的金丝燕出现分化，成为更具“海南特色”的金丝燕种群。“爪哇金丝燕在大洲岛一年只有两次繁殖期，在东南亚一年繁殖三次。经过观察，大洲岛的爪哇金丝燕有可能是候鸟。”
随着大洲岛生态保护的持续推进，通过栖息地的营造、野外种群重建等方式，大洲岛金丝燕的种群数量有望逐步扩大，种群恢复指日可待。
把一座岛留给一群燕子，这座岛必然回馈一个美丽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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