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阅人物奖得主朱永新:一个真诚而勤奋的读书人
5月4日北京时间20:30,以线上直播形式揭晓的2020年国际安徒生奖&首届IBBY-iRead爱阅人物奖,中国学者朱永新获得了国际儿童读物联盟(IBBY)授予的首届IBBY-iRead爱阅人物奖。成为全世界两位获奖者之一。
IBBY-iRead爱阅人物奖与国际安徒生奖、IBBY-朝日阅读促进奖等,是当今儿童文学与阅读界三大最受瞩目的国际奖项之一,以鼓励对全球儿童阅读教育和儿童发展做出持久和杰出的贡献者。
推动儿童阅读近30载
朱永新获得这个奖项,我以为是实至名归。主办方对于获奖者朱永新授奖词是:“来自中国的朱永新推动儿童阅读近30年。他出版《我的阅读观》《造就中国人》等大量相关著作被翻译为多种语言输出;他提出“一个人的精神发育史就是他的阅读史,一个民族的精神境界取决于这个民族的阅读水平”等有影响力的阅读理念。朱永新发起民间教育改革行动新教育实验,现有5200多所学校加入,大半是乡村学校。新教育实验以“营造书香校园”为第一行动,帮助教师和学生“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朱永新还创办了公益的专业研究机构新阅读研究所,带队研发的《中国人基础阅读书目》《中小学学科阅读书目》等书目影响广泛。不论是全国政协常委,还是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他每届两会的提案,都不改初衷呼吁把全民阅读作为国家战略,并且连续十七年提出建立“国家阅读节”的建议。
在奖项发布会上,来自马来西亚的评委会主席艾哈迈德·赖泽·卡鲁丁这样形容朱永新:“他致力于从多个方面推动儿童阅读,从儿童到家长再到教师、从乡村到城市再到国家政策,每个方面都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他一直是本国儿童阅读的推动者。”
朱永新是江苏大丰人,中国教育学会副会长、苏州大学教授,多次被评为“中国十大教育英才”。
我作为一个苏州地方媒体的从业人员,与他交往了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前,我先认识朱永新的儿子朱墨,而后才认识朱永新本人。那一年,朱墨还在读小学,朱永新已官至苏州市副市长。那时“小荷作文”刚刚开始办班,我参与其中。我在讲台上讲课,朱墨在讲台下听课,仅此一次。12年后,朱墨在南京大学读书时,到我所在的报社实习,时间不长,也并不是我作具体指导。他按惯例将所有的编辑记者都尊称为“老师”,但单独遇见我时,他俏皮地咕哝一句;刘老师是嫡亲的老师。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还就此笑谈告诉他的父母朱先生和谢老师。他们都笑着说,对的,古人不是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
给朱墨讲课之后不久,我给朱先生做了个专访,其时,由朱先生总策划并主编的《新教育文库》出版,外地有媒体急着要这个稿子。采访前,知晓我是朱墨的老师之后,朱先生面对我的眼神起了变化,刚开始是一个学者看待采访他的媒体记者的目光,紧接着,就泾渭分明地掺进了一个学生家长见自家孩子老师的热情。两条目光的河流汇在一起,有区别,也兼容。我明显感觉到了彼此内心距离的缩短。事后,我不止一次地回忆这次采访的细节,每次都不免要心生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不论你身居何种职位,在看待与自己孩子前途有一星半缕关联的人时,总是一律地忘我,总不自觉地心生感激。
写有温度文字的专栏
接下来,我与朱永新先生的交往更多了,每周都有联系,因为他在我做编辑的《姑苏晚报》副刊中,开设了一个取名为“滴石斋闲话”的专栏,每周一篇。后来,他从苏州调往北京任职,但专栏继续,节奏依旧,每周一期,一开十多年。据我所知,这样时间跨度的副刊专栏并不多见。报纸的总编换了几任,但专栏不停,名称不改,颇有点郑板桥石缝中的瘦竹风姿。
朱先生原本是苏北盐城大丰人,恢复高考的首届,他就考上了当时名为江苏师范学院的现苏州大学,正式进驻苏州。
我记得他专栏的首篇文章篇名叫《过江》,写的就是他从大丰来苏州读大学的事儿,他挑着的木质箱子是自己做木匠漆匠打制刷漆,口袋里的50元钱是两个姑姑凑齐的,这“过江”原本是他自己取的一个写诗写小说的笔名,他就这么过江叩开了苏州的门扉。
后来“过江”成为朱先生在我们报纸撰写专栏的名称,我是这个专栏的编辑。朱先生像一个中国象棋中的过河卒子,以扎扎实实的步态,做学问,做公仆,荣誉太多,似乎都有些说不过来,就我本人看重的,至少有《南风窗》评选出的年度“最有文化情怀市长”一项桂冠。这帽子并不大,也不重,但我觉得意味深长。
朱先生在专栏中写对苏州的怀想,对苏州的感激,退避三舍后对苏州文化建设的建议,都保持自己惯常的朴素晓畅文风和字里行间能明显感受到的生命体温。他写苏州的作家诗人,写苏州的画家演员,写苏州的校长学童,写苏州的百年老校和新建纪念馆,甚至还写了常到苏州一条小巷面馆里一起吃面的面友,均生动有趣,读来温润可人。我懂得他为什么重视这个小专栏。这里的文字,不同于他大部头的教育理论专著,声调也有异于他最擅长的脱稿演讲,在这里,似乎他是拎了一只小马扎,拿一把芭蕉扇,满面灿烂的“孩子般笑容”去小里弄找大爷大妈拉家常。别的版面停了,读者没有什么反应,他的这个小专栏被广告等冲了,读者可是要打电话来质问的。
一晃,我于单位也是一个行将退休的老同志了,新来的年轻同事客气向我请教,让我谈谈编辑中所谓的经验,我就将作者队伍中的朱先生介绍给他们。我说,他小专栏中的文章,几乎百分之百都是早晨窗外尚未露晨曦之际写成。他告诉过我,写这类短小轻灵的文章,每天最先睁开眼睛的这个时间段,神清气爽,最为适宜。他写完小文,发我邮箱,有时还附言“交作业。请帮我把关。俺游泳去也!”不自觉地流露出写罢小专栏的小小得意,并由之开启美好的新一天。我说,一个人官做到这么大,学问做到这么深,出版专著如此多,还如此虔诚恭谦对待笔下小文章,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加倍地敬业?
一切不凡建立在平凡之中
让我印象深刻的,有一篇文章背后的故事,值得写出来。
这就是《生命的颜色》一文。这篇刊发于2009年5月8日的文章开头写道:“5·12”将临。与灾难、生命的话题有关的消息一直在拷打着我的心灵。前几天,《姑苏晚报》编辑来函,希望我给汶川大地震再写一文。他说,你是最先呼吁关注灾区心理健康的心理学家和教育学家,但还是有生命在地震之后离去。前几天,一个年轻的当地宣传部副部长又追他7岁的名字中有一“墨”字的儿子去了。“你不应该写点什么吗?”我知道,他是在提醒我:你也是一个父亲,你不是也有一个名字中有“墨”字的儿子吗,难道对生命无动于衷?……
这里的“编辑”当然指的是写“后记”的笔者本人。他的这个专栏,其实是他与儿子朱墨合作的“父子二人转”,当时,朱墨刚考上南京大学,笔调清丽,文章得到大家夸赞,甚至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赞誉。有此背景,他在写此篇专栏文章时,一定会眼前心底晃动他的儿子朱墨7岁时的模样,笔下文章十分感人。
在我的心目中,朱永新就是一个真诚而勤奋的读书人。他的一切不凡,都建立在平凡之中。
新闻推荐
新华社北京5月10日电(记者周玮)由中国文学艺术基金会青少年戏剧教育专项基金支持、北京丑小鸭剧团承办的“千人戏剧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