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笔下的蹴鞠
■孟祥海
明末文学家张岱，“少为纨绔子弟，极爱繁华”。据不完全统计，三十岁之前，他爱好的事物达30余种，且每一种他都玩到了极高的水平，这里面就包括“蹴鞠”。
《陶庵梦忆·扬州清明》中写道：“扬州清明日，城中男女毕出，家家展墓……一切好事之徒，无不咸集。长塘丰草，走马放鹰；高阜平冈，斗鸡蹴踘；茂林清樾，劈阮弹筝……”可见，“斗鸡蹴鞠”，常见于街头巷尾，已成为明末一种很普遍的群众性运动。
当时的梨园子弟多爱玩蹴鞠，张岱也如此。他常混在自家戏班伶人里，玩得不亦说乎，常忘掉主人家身份。因此，他深谙蹴鞠的技术与脚法，融之于文，也是异彩纷呈。比如《严助庙》一文中写道：“天启三年，余兄弟携南院王岑，老串杨四、徐孟雅，圆社河南张大来辈往观之。到庙蹴鞠，张大来以"一丁泥""一串珠"名世。球着足，浑身旋滚，一似粘霆有胶、提掇有线、穿插有孔者，人人叫绝。”张大来的脚法和技法，可谓出神入化，张岱与这些人整天在一块玩，那水平自不一般！
朋友祁止祥也擅蹴鞠。《祁止祥癖》一文中写道：“人无癖不可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交，以其无真气也。余友祁止祥有画癖，有蹴踘癖，有鼓钹癖，有鬼戏癖，有梨园癖。”凡事以“癖”蔽之，投入之深可以知之。张岱这话虽是写朋友的，用于自己也是完全可以的。
在《一卷冰雪文后序》中张岱写道：“自弹琴拨阮，蹴鞠吹箫，唱曲演习，描画写字，作文作诗，凡百诸项，皆藉此一口生气。得此生气者，自致清虚；失此生气者，终成渣秽。”可知，“蹴鞠”对他而言，是多么重要的一种爱好！
张岱不仅是一流的文学家，也是一位真正的大玩家。他的高明之处在于，不管玩什么，都能乘兴而来，兴尽即去；能将癖好玩到极致，也能及时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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