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张飞飞 点点烘焙 期待三亚“啡”舞
本报记者王鑫
张飞飞的女儿周宛萱，昵称“点点”。
她们彼此都记不清楚，母女两个是怎样处成“朋友”关系的。就像张飞飞与顾客之间，也没有任何距离感。
一切来得自然，随心而至。
包括点点也于无声处传承了外公的遗风，小小年纪，懂得包容和温暖。
这一点也映照在张飞飞对咖啡的理解上面，太苦、太酸都难以被接受，平衡点一直就放在那里。
适合自己的，喜欢的东西，就是幸福。
母女情│“那小子更帅”
记者：点点说“生活品质降低了”，类似的母女之间的“互相揶揄”，是不是你们生活的日常系列？
张飞飞：还有比这个“更好玩”的。
点点今年大四，在青岛的一所高校读日语专业，前年作为交换生去日本待了一年。我们俩聊天跟朋友没什么区别。比如有一次她和我讨论班上的哪个男孩子更帅，帅在哪里。
记者：在你最困难、想打退堂鼓的时候，孩子怎么说？
张飞飞：我记得当时资金紧张，我跟她说“点点，实在不行的话把房子卖掉，我们租房子可不可以”，她说可以。那一瞬间，我特别感动，无法言表。哈哈，还有知道我手头紧张的时候，总是和我分享她的压岁钱。
记者：你所理解的母女、长辈与晚辈之间的相处，有些另类不是吗？
张飞飞：这和我们家里的氛围有关系吧。老一辈人“先教孩子做人”，剩下的要靠我们自己。
包括我自己也是高中学历，很低，也不想在这方面强加给孩子什么思想。
点点初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成绩不好，我都没有批评过她。
她过生日，我还特地邀请她的同学，包括男同学，大家在一起玩，很开心。
这样进入高中后，点点的成绩渐渐好起来，一直没掉过班里的前三名。
有一次她考得不错，学校说你作为家长代表，给讲一讲教育的窍门。我非常认真地百度了一页纸的“学习之道”，卷着就去了。
但没用上。那些不是我想说的心里话。那页纸被我扔进了纸篓，我说为什么孩子变好了，因为她变得开心了。其实他们也辛苦，学校待6天，在家完成作业后，我们家长完全可以陪着放松一下，打打游戏也无不可。
更多的是，陪她看她喜欢的你觉得无厘头的电影、听她喜欢听的音乐，甚至陪她一起八卦。
不知道我当时讲过这番话，老师和家长会不会恨我，也可能一定在心里骂我。
我偶尔也会讲究策略，也会和班主任聊，拜托他多给鼓励，按我的方式和她沟通；也经常邀请她的同学和朋友来玩，从而了解她身边都是什么样的朋友，然后更好地去引导。
所幸都是正能量。
通过这些看上去有些“另类”的方式，孩子逐渐信任我，成绩也慢慢上去了。
其实说到女儿，我想在这里骄傲地“凡尔赛”一下。我有一个非常和谐幸福的家庭，已故还活在心里的父亲，健在的贤惠的母亲，两个哥嫂，一个侄女、一个侄子。
在我们家里，婆媳、姑嫂、妯娌、叔侄、姑侄之间没有任何的隔阂，既是亲人，又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合作无间的伙伴。
所以我与点点之间，有着家族的影响和传承。
记者：你最想对点点说什么？
张飞飞：点点，妈妈有你很幸福。
店员情│感恩与对“标”
记者：和店员一起制作咖啡、招待顾客，是你的工作常态。在主理人与店员之间，这种关系也显得“另类“。
张飞飞：父亲生前经常跟我说，一个人要懂得感恩。对照这句话，自己做多少都不嫌多。
我的店员，就是我的兄弟姐妹。他们还年轻，要结婚生子，要买房，要面对各种事情，能想到的我都尽量想到。
我也希望他们去接受新的东西，每两年带出去旅游一次，开阔眼界，改变思维。无论他们跟随“飞咖啡”走多长多短，都是我的福分。
记者：比如店里的阿标，从你创业就一直伴随。
张飞飞：这个当年的“小毛头”现在都升级成爸爸了。
我和阿标是在朋友的西餐厅认识的，当时他在那里打工。他是土生土长的海南人，黎族小伙，家在保亭。你可能想不到，阿标以前是歌舞团的，多才多艺，还去过北京和香港演出。
我对他印象特别好，人踏实、肯干，不声不语。在明珠广场那边开店前，他已经从原单位辞职回老家，我问要不要来一起干的时候，他说“我帮家里干完活就去”，特实在。
记者：可以讲一讲你为阿标策划求婚的经过，我觉得是件特好玩的事。
张飞飞：他是在同学会上遇到女友的。又不擅表达，送人家回去，请人家吃饭、看电影，那三个字就说不出口。
我想这事得有个结果啊，也不能让人家姑娘的心老悬着，由我侄女仔仔和其他好朋友策划了那场求婚仪式。用她的生日会为引，姑娘完全不知情，想制造一个确确实实的惊喜。
记者：然后呢？
张飞飞：姑娘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这个不是说要刻意达到某种效果，两个人处到那个份上，需要一次催化剂。
像还有陪伴“飞咖啡”5年的Debbie，因为她是港门人，所以我们都叫她三亚“港姐”。她要跟满世界飞的老公辗转，但对店里的工作未曾落下，陪伴着的心一直在左右。每年我过生日，她和小伙伴们都提前准备好“惊喜”。
无论是阿标的婚礼还是Debbier的婚礼，“飞咖啡”都专门歇业两天。他们的节日，就是我们的节日，怎样都不为过。
记者：是不是你和他们的遇见，是一种缘分和幸运？
张飞飞：我觉得他们给予我的更多。有他们在，我的心里特别特别温暖和幸福。
顾客情│“孕育”而来
记者：你想没想过，三亚的市场并非想像中的大和理想，那么“飞咖啡”与顾客之间，怎样互相成全？
张飞飞：我想首先还是坚持品质。既有咖啡本身的品质，还有环境塑造的品质。
我们把“飞咖啡”定义为“城市会客厅”，这就需要环境的保持。
我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也有不礼貌的客人，甚至骂爹骂娘，我们都会礼貌地请出去，说你们不适合这里，消费多少都不可以。
也有来这里打牌的，偷偷带着酒来喝的，甚至有人带“自嗨锅”过来，放在外面涮。我们统统予以拒绝。这不是钱的事。
所以一路坚持下来，加上顾客们的自觉维护，“飞咖啡”才有现在的一点点美誉度，这也是我心目中，一家咖啡屋该有的模样。
记者：有没有分析过，“飞咖啡”顾客群体的构成？
张飞飞：只有过粗略的统计。
来到这里的，以中年人居多；年轻人其次，也不乏听别人介绍拍照打卡的。不时也有老年群体到访，多是一些聚会，几张桌子拼到一起，咖啡搭配点心。
从这个角度说，咖啡文化正被大家所接受。这是我最开心的地方。
记者：忠实粉丝一定不在少数。
张飞飞：要感谢每一位到过“飞咖啡”的顾客，尤其是陪伴了它五六年的粉丝，如果我们已经能够产生吸引力的话，是彼此间的“孕育”，才有“飞咖啡”的诞生和成长。
也正是有了他们对环境的贴心维护，“飞咖啡”才能逐渐实现我们理想中的“城市会客厅”功能，大家一起为三亚创造高品质文化场所而努力。
对于“粉丝”的宠溺，我举个“极端”的例子。
有一位“铁粉”，怀孕的时候也没耽误作客，直到生孩子那天，实在“馋”了，还让朋友打包一杯到产房。
当然，她的体质对接收咖啡没有问题。
还有一位客人，也是孕妇，担心家人反对，就买了两款挂耳包，其中一款咖啡因含量极低，是“做样子”给家里人看的。
我是真心想感谢他们，这是一种信任。所以我们惟有继续坚持品质，否则对不住每一个爱着我们的人。
记者：我也想起一个有意思的插曲。去年我曾和同事进入三亚中心医院（海南省第三人民医院）新冠肺炎隔离治疗区采访，在众多社会各界为医务人员赠送的爱心物资中间，看到了“飞咖啡”的包装箱。
张飞飞：那时因为疫情的关系，我们不能营业。在新闻里看到三亚的医务工作者冒着危险冲在一线，就想为他们做一些事情。
我们当天一早到店，把咖啡制作好、包装好，然后我开着车送到三亚中心医院、市人民医院、解放军总医院海南医院等地方，希望那些最可爱的人每天保持旺盛的精力，早日战胜疫情。
其实，“飞咖啡”每年也一直去三亚光明连接脑残疾儿童中心，与孩子们一起做活动，就是希望把心里的温暖带给更多的人。
这是我自己和“飞咖啡”感恩社会的一种回报方式。
而每次去，我也会带上点点，让她与那里的小朋友们玩耍，懂得一个人要感恩。
咖啡情│“集”成与个性
记者：其实咱们海南有天然的土壤来孕育咖啡和咖啡文化，也有自己的咖啡豆。
张飞飞：我也被人骂过，说海南人不做海南的豆子，不做中国的豆子。
确实，现在“飞咖啡”的豆子主要来源是非洲、美洲和云南。
为了保证品质，好多豆子都是从咖啡原产地亲自挑选，回来后我要自己烘培。连最基础的美式咖啡，在“飞咖啡”都是以精品咖啡豆拼配的。
其实我很愿意分享海南的咖啡市场，包括每次出国当评委或学习，包里一定带着我们海南的豆子。它烘焙之后口感不错，但价格上没有优势，成本高，这跟种植量有关系。
此外，海南的豆子目前比较单一，福山、琼中、白沙、兴隆等地种植的，以罗布斯塔为主，还有阿拉比卡。而市场上使用的咖啡豆为阿拉比卡居多。国际上有好几千个品种。
在我们经营有些起色的基础上，也会逐渐增加海南豆子的比重。这些，“飞咖啡”一直在做。在前年开COE卓越杯国际评委训练营的时候，我特别买了各区的豆子烘焙后让上完课的准评委做测评，让多的咖啡人了解海南咖啡豆。
记者：三亚城市不大，就目前咖啡行业的体量，你觉得是大还是小？
张飞飞：我觉得体量还是小。真心希望三亚有更多咖啡馆，从整体上推动咖啡文化的形成。喝的人多了，每一家店的生意自然就会上去。反之，如果人少了，服务品质大概率会随之降低。
我想，真要是有那么一天，即使我不开店了，也可以到处品尝。对于喜欢咖啡的人来说，这是件多幸福的事啊。
记者：不怕抢“飞咖啡”的生意吗？
张飞飞：不怕！如果我没有再进步，被替代是非常的正常的事情，所以，更提醒与促使我不能停止学习和进步的脚步。有“飞咖啡”的顾客，跟我说有开店的想法。我毫无保留地告诉他们注意事项，还说有什么需要尽管来问、来学习，让大家都能喝到自己喜欢的那杯咖啡。
我们没有什么秘密，有竞争才会有进步，你不提升就会自我懈怠，甚至被超越。
记者：就是你所说的“咖啡，让人与人之间没有距离”。
张飞飞：我想像中的理想状态，也是“飞咖啡”做到极致之处，让客人能达到自己冲的程度，不用讲水温，不要把咖啡弄得那么玄乎，也无需刻意。
咖啡这种物质，一样的豆子，一样的工具，一样的过程，做出的东西都不一样。甚至豆子与豆子接触的位置不同，风味都不同。
这就是乐趣所在。
近两年，“飞咖啡”也在不断创新，推出了各个系列的风味咖啡产品和高品质的周边产品，比如结合海岛特色椰子风味的“椰咖”，比如单品咖啡的挂耳包和随身冲，以及“飞咖啡”专属的环保布袋和咖啡保温杯。
我还想在今年联合三亚的同行们，走上街头，开一个“咖啡市集”，让更多人了解咖啡文化，提升城市品味。
其实只有一句话，让咖啡变得大众化，人人喝到一杯符合自己口感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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