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箱 □ 范高远
现在,我们经常从邮电局门前路过,但极少有人会留意到邮电局门外的一个小小的变化。那就是一直挂在门外墙上的那个邮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部自动取款机。
可不知为什么,我对邮箱印象深刻,情有独钟。它是历史给人们留下的一个印记,岁月划下的一道痕迹。不论到哪个地方,只要从邮电局经过,我总会下意识地驻足顾盼,总想能见到深嵌在记忆里的那个小邮箱:方形的深绿色,有些脱漆斑驳的铁皮箱。
30多年前,高中毕业的我到屯昌县山区一个国营农场当农工,除了白天挖营养坑压青,除杂草和施化肥之外,夜晚没事可干,无处消遣,生活过得十分孤寂单调。为了改变工作、生活的困境,我发奋自学,经常在静谧的山区夜晚读书看报,练习写新闻报道。那时没有电脑,没有微博微信,写稿都在方格稿纸上一笔一划的手写,还要在中午时间借人家的自行车,骑到20多公里之外的小山镇上的小邮局去投寄稿件,有时也请外出开会的作业区和生产队的干部帮忙带寄。可是写了两年,寄出去的稿件宛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与烦恼,有的时候在胶园里边干活边掉泪。
然而我没有气馁,没有自暴自弃,而且更加刻苦读书看报,听生产队早晚播放的广播新闻,以身边的人、身边的事为素材,坚持写稿子,爬格子,锲而不舍,笔耕不已。由于新闻的时效性强,我每次写好一篇稿件,跋涉几十公里的弯弯山道赶到镇上的小邮局去寄稿。我每次站在邮箱前都犹豫不决,迟疑好久,才小心翼翼地把装有稿件的信封塞进邮箱的小入口,担心自己寄出的是失望,而不是希望。离开时还时不时回头看几下邮箱,期盼着它能够给我带来福音喜讯。我既有欣喜,也有忧困。欣喜的是我又有稿件寄出去了,说明我在努力。忧困的是寄出的稿件又变成一张废纸,白费心血而毫无收获。这种苦涩的感受,只有经常写稿投稿的人,才会有切肤之痛的心灵感触。
大约两年多后的一个冬天,我冒着寒风细雨,爬山涉水再到小邮局寄稿时,早已认识我的老邮差从邮局半开的小门里走出来,一碰面就咧嘴大笑大叫“小范啊小范,有你的信件”。他把一个印有“海南农垦报社”几个字样的信封塞到我潮湿的双手里,接着说:“拆开看看,是不是你写的稿件被采用啦?”我听他一说愣住了,不敢拆开信封,一种不知是悲还是喜的滋味忽然涌上心头。
我连忙把信封塞进小挂包里,跳上自行车,飞也似的骑车回去了。那是我的第一篇通讯稿《赤脚队长》在海南农垦报上发表的通知书。那一夜我高兴得辗转反侧,难以成寐,一张巴掌大的通知书点燃了我对未来的希望,鼓起了我的勇气,坚定了我写下去的信心与决心。
从那以后,我更加勤奋学习,努力写稿。“天道酬勤”,我发表稿件一年比一年多,从豆腐块的简讯到上百上千字的通讯报道、新闻时评、经济论文、散文、小小说。除了在海南农垦报上发表之外,还多次在省内外报刊上发表,几次获奖评优。
如今,我年纪渐大,一切犹如过眼云烟,惟独总是惦念着那个小邮箱,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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