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檐走壁”，骄阳“烤”验 高温下的蜘蛛人
本报讯近段时间，高温席卷海南，室外犹如一个“烤炉”。有一群人每天“飞檐走壁”，面对高空和高温，坚守在岗位上，以清洗高楼幕墙、安装空调等为生，所以被称为城市的“蜘蛛人”。近日海口持续高温，记者采访了在海口工作的“蜘蛛人”薛银川和李梅娇，听他们介绍了高温下的工作日常。
记者苏钟/文单正党/图
“第一次高空作业很害怕，浑身发软”
每天一大早，31岁山东人薛银川会在出门前仔细检查随身携带的安全绳，然后从海口新埠岛租住的房子出发前往客户家。2013年，只有23岁的薛银川带着4岁的孩子和妻子从老家来到海口，开始了“蜘蛛人”工作。以前从未做过高空作业的他，这一干就是8年。
从业8年来，他曾到23层的高楼进行户外作业，也曾在高空中“走”钢管。“当时也不知道找什么工作，正好看到有人在招聘空调安装师傅，我就去应聘了。当时主要考虑到工资待遇还不错，确实没有想到原来每一天的工作都充满了危险。孩子现在也大了，他们都很担心我。相比其他工作，高空作业收入高一些，所以我还想继续干下去。”薛银川说。
5月21日一大早，记者在海口一老旧小区门口见到了薛银川。这是他当天出的第一单——要帮住在10楼的一名业主安装空调。“恐高的人是干不了我们这一行的。我们工作几乎每天都涉及到高空，所以在作业前一定要系好安全绳，再从窗户爬出去进行高空作业。”薛银川笑着对记者说，他第一次进行高空作业时，非常害怕，浑身都发软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而且这一坚持就是8年多。
上午9点，记者和薛银川一起来到了客户家中。记者看到，开始作业前，薛银川拿出一根有几根手指粗的安全绳，并将绳子的一端固定好，然后将绳子另一端绑在腰部上，再缓缓爬上阳台开始高空作业。这时，安全绳承载着他全部重量。“我们每次作业前都要检查安全绳是否牢固，主绳和副绳都不能有破损的地方，在绳子受力的点位也要有减缓摩擦的设施。着装也要轻便，随身携带的工具要集中放在牢固的袋子里，作业过程中不能互相扔东西，地面要拉起警戒线，严禁行人路过。”薛银川告诉记者，干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安全。
“好好干！”到高空后，薛银川说着山东话给自己鼓劲。记者看到，薛银川两只脚踩在阳台边上，身子已经完全悬空。此时已是上午10点左右，太阳已经很大了，天气也很热。记者躲在一边的阴凉处仍觉得闷热，更别提在阳光下曝晒的薛银川了。不一会，薛银川的衣服已被汗水浸透，脸上挂着大颗的汗珠。“天气这么热，很渴，但也不敢多喝水，因为绑一次安全绳不容易，来回上厕所不但浪费时间也很费事。”薛银川说。
“我干了8年多了，安全绳用坏了很多根，几乎每天出门前都会仔细检查一下，毕竟这是关系到自己生死的大事！”薛银川告诉记者，每次户外作业的时间一般是三四十分钟，如果作业时间太长，身体会吃不消，也会有危险，所以即使活没干完，他也会先进入室内放松休息一下。
曾走过9楼的钢管，因为收入选择坚持
这天上午，薛银川一共接了两单活。由于体力消耗比较大，一上午下来，他已经很疲惫了。由于下午还有活，他买了一份快餐，快速吃完后就把汽车停在树荫下，打算睡个午觉。
“我曾给23楼的业主安装空调，那时候年纪小，胆子比现在还大。现在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很少去这么高的楼层了。”薛银川对记者说，工作这么久不是没有遇到过危险。“印象中最深刻的一次是在9楼外，当时没有地方放脚，所以我不得不走在钢管上，虽然身上有绑安全绳，但也很危险。”
“我有两个小孩，最大的已经12岁了，比较懂事，每天我出门前，他都会嘱咐我要小心和注意安全。父母现在年纪大了，也很担心我，多次让我转行。”说起孩子和父母，薛银川语气变得低沉了。这么多年下来，他明知道高空作业很危险，还是选择了坚持，“因为收入还可以。”为了防止意外发生，除了确保安全，他每天都要保持充足的睡眠，同时注重锻炼身体。
“如果我去打工，可能一个月也就赚几千元，但做这份工作，只要勤快一点，一天多跑几单，每次100到150元，这样下来一个月能挣个一万多。”薛银川说，现在他在新埠岛租房住，为了多跑几单每天都开车出门，除去日常生活，一个月下来开支也不小。
“现在我也是新海南人了！”谈起自己今后的打算，薛银川说要先买一套房子，“两个孩子渐渐大了，父母也在海南，现在一家人都打算长期在海南生活，所以也是时候买个属于自己的房子了。”
前不久，海口发布安居房申请的消息，这让薛银川很兴奋。安居房申请窗口开放后，他第一时间递交了相关资料。“我应该符合条件，就看能不能申请到了。”薛银川满怀期待地说。
月入五六千，曾到9楼外擦窗
5月20日下午，记者在海口世贸东路一家家政服务中心见到了正在参加培训的李梅娇。“干我们这活的，冬天要不怕冷，夏天要不怕晒。作为一名家政服务人员，我们也会定期参加业务培训还有安全方面的知识培训。”李梅娇说。
“我老家在澄迈，现在一家4口人都住在海口，我从事家政服务行业已经3年多了，这期间也进行过不少高空作业，主要是爬出去擦洗窗户和防盗网等，一般只要顾客有这方面的要求，我们都会去做。”李梅娇告诉记者，自己是女性，而且年龄也不小了，还是以室内保洁工作为主，但有时候顾客也会提出擦窗户的要求，也会尽可能去做。“平时有进行这方面的学习和培训，而且有安全绳，也不是完全悬空，只要自己多加注意，并做好相关的保护措施，还是比较安全的。”
“我们的收入主要跟自己的业绩紧密相连。比如很多顾客会让我们定期进行保洁，有的是一个星期一次，有的是三五天一次，这样我们可以按月收费，对于我们来说收入也有保障。”李梅娇说，还有些偶尔找家政的顾客，他们会根据房间面积大小或是保洁的时间进行收费。一般来说，只要每天都有活干，一个月下来收入至少五六千。
“如果涉及到高空作业，收费会高一些。”李梅娇告诉记者，干这行首先要没有恐高症。“刚开始的时候，我一爬上窗户就双腿直打颤，不过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她最高曾到9楼阳台外擦窗，“当时从几十米的高楼往下看时，很紧张，手心直冒汗。”
“虽然有过令人感到担心害怕的瞬间，但为了生计也不得不冒险。随着年龄的增加，家里人也不愿意让我继续从事高空作业，所以我现在也减少了这方面的工作，但顾客若有需求，我也会尽量满足。”李梅娇说。
【业内人士】
高空作业要求身体好，20岁至40岁比较适合
“高空作业因为它的特殊性和危险性，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干得了的。”昨日，海南爱尚宝贝家政服务有限公司负责人金先生告诉记者，海口最近连续发生的几起高空作业事故，也给高空作业从业人员敲响了警钟。
“我们要求，在二楼以上进行高空作业必须配备安全绳索，确保人身安全。如果楼层继续升高，还要增加配备安全小凳子和安全帽子。”金先生告诉记者，从行业内部来分，从事高空作业的人员主要分为三类，第一类是清洗工人，占比10%-20%。第二类是安装工人，占比60%-70%。第三类是装饰工人，占比20%-30%。
“高空作业对于从业人员的身体素质要求比较高。业内一般认为，20岁到40岁比较适合从事高空作业，如果超过40岁，会增加从业的风险。”金先生告诉记者，要想成为“蜘蛛人”不仅要求身体素质好，还不能有恐高症、高血压和心脏病等，年龄一般在20岁至40岁之间。按照他们的要求，所有从事高空作业的人员必须参加培训。开工前，他们还会为每个高空作业人员购买意外伤害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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